“但得有個前提，村上得管起來，果子不能亂來。要是品質穩、量足，還能簽長合同，年年收。不是一次買賣，是長久合作。”
陳宇翔呼吸猛地一重，胸膛起伏了一下。
他懂。
這不是閒話，是能讓全村人吃飽飯、掙到錢的實打實的路子！
“林同誌，你說的……是真話？”
他聲音有些發顫，幾乎不敢相信。
“當然。”
林嘉迎著他的目光。
“我是供銷社正式人員，說話算數。合同蓋章，白紙黑字。”
陳宇翔嗓子發緊，眼眶微微泛紅。
“要是真能這樣……我想，沒人會不樂意。”
無非是費點力氣罷了。
幾年辛苦，換來幾年安穩。
這賬，誰都會算。
“林同誌！”
他突然激動地往前跨了一步，聲音都拔高了。
“你……你這簡直是救了我們臨泉村的大急啊！”
“簽！必須簽！我這就跟村委開個會，馬上劃地，組織人手！”
他又一挺胸膛，語氣斬釘截鐵。
“你放一百個心，我陳宇翔親自盯著。誰要是敢動歪心思，壞了這樁事，我饒不了他！”
林嘉見他應了，笑著寬了寬他的心。
“那好，就先這麼定下來。下次我帶正式合同來，到時候咱們當著全村人的麵，簽字畫押，公開透明。”
“好好好！”
陳宇翔激動得手都哆嗦了。
“你說啥都好！林同誌，你是我們的貴人啊！”
今天采買雖然磕磕絆絆，可意外賺了個大便宜。
他覺得心裡像被什麼填滿了，踏實！
回程路上，林嘉看著東西都堆得整整齊齊。
她輕輕拍了拍車幫，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又瞥了眼院子。
幾個小娃追著一隻母雞跑，笑聲清脆悅耳。
她從包裡摸出一包水果糖，遞過去。
“陳隊長，這個你幫分給娃娃們吧，一點小意思，彆推辭。”
陳宇翔一看，連忙把手背到身後。
“使不得，使不得！林同誌，這糖太貴重了，我們真不能收。”
林嘉見他推辭，上前一步，直接把糖塞進他手裡。
“就當給孩子的一口甜頭。日子苦，總得有點盼頭。”
她頓了頓，嘴角微揚。
“再說，我還在你家吃了飯呢，這點糖算什麼？你要是再推，我可要生氣了。”
陳宇翔低頭看著手中那包油紙包，手指微微發顫。
他喉嚨一哽，眼眶瞬間有點發紅。
“……謝了，林同誌。我替孩子們，謝你。”
“彆客氣。”
她擺擺手，臉上恢複了平日的利落神情。
忽然，她想起什麼，轉頭問道。
“對了，咱們村有牛車嗎？”
“有！有！當然有！”
陳宇翔連連點頭。
“咱們村就那麼一條出村的路，王老漢家的牛車天天拉人拉貨，熟得很。”
“那你幫我在村口三岔路那兒租一輛，送到那兒就行。”
林嘉解釋道。
“我來時搭的是同誌們的順風車，聽說他們下午六點返程。我現在得趕在天黑前回去，這麼多東西，光靠走，可真回不去。”
陳宇翔二話不說，轉身就去張羅。
一邊走還一邊扭頭喊。
“我去叫王老漢，你稍等！”
不一會兒，他回來了，身後跟著個老頭。
老頭雖年紀大了，但背不駝，走路步子穩，手裡還牽著頭老黃牛。
“林同誌，這是王老漢，村裡人去鎮上都坐他家車。”
陳宇翔趕緊介紹。
王老漢朝她點頭。
他牽著牛走到院門口，把牛車停穩。
林嘉見狀，連忙道了謝。
“王老漢，麻煩您了。”
隨即轉身，開始往車上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