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被解雇的通知是王經理親自發給她的。
電話裡,王經理的聲音有些憤怒,“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不懂事?你說你好好地去招惹王老板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他王建設是什麼人?”
黎恩聲音平淡,“不知道。”
王經理被她這不知道死活的樣子震怒,“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你打了她,不僅是砸了你的飯碗,也是擋了我們的財神爺。”
“你知道你這一酒瓶子下去,我們損失多少錢?你這個月的工資賠都賠不起。”
王經理怒意不消,“還有你最近小心點。他頭上縫了十幾個針腳,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自己注意。”
“十幾個針腳?”
黎恩並沒有想要傷人,隻是王建設欺負她的時候,掙紮中出現了應激反應。正好酒瓶在手邊。
她想都沒想就砸了下去,黎恩記得當時並沒有見血啊。
是江妄?!
是他?
她憑借記憶按下了那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四年無數個日夜她輸入了無數次這一串號碼,心跳如鼓。時間隔了太久,黎恩不確定他是不是換了手機號。
嘟嘟幾聲後,是已關機的提示。
黎恩掛斷電話後套了件外套,匆匆忙忙出門。
“外婆,你晚上自己吃飯。我去找同學。”
黎恩說完一溜煙跑了,隻剩下站在門口來不及回應的外婆。
“這丫頭,還和小時候一樣。”
——
黑色的車子從學校門口緩緩駛出,趙朔宇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黎恩,嘴角揚起不屑的笑。
後車窗落下的那一刻,黎恩想也沒想就衝了過去。
“趙朔宇,你知道江妄去哪兒了嗎?”
車子停下,趙朔宇摘掉墨鏡一臉諷刺地看著她,“你還有臉找他?”
“他去哪兒了?”黎恩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十分強烈,“我找不到他。家裡沒有人。”
趙朔宇眉毛輕挑,“真的?”
他不信黎之恩這種忘恩負義的女人能轉了性子。
黎恩聲音有些顫抖,“是因為王建設嗎?”
趙朔宇冷笑,“黎恩,在你心裡江妄算什麼?你利用的工具是嗎?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彆在他麵前晃悠再利用他。”
“我沒有。”黎恩咬了咬唇角。
趙朔宇點了支煙,神色裡透著不屑,“江妄是傻子,不代表他媽所有人都瞎。”
“你當初把他扔在監獄裡,頭也不回地去過你的好日子。怎麼?現在回來撈錢?還讓他護著你?掙夠了再跑出去逍遙?這算盤打得真他媽響。”
黎恩清秀的眉間染上淡淡的粉,“以前的事情我不想說,我回來也沒有想讓他幫我做什麼?更沒有想利用他。我現在很擔心他,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趙朔宇手搭在窗邊,“告訴你有用嗎?你能救他?”
趙朔宇這些年彆的沒學會,跟著江妄學會了那股吊兒郎當的勁兒。
“這樣,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黎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為了給你出氣,深更半夜闖進醫院把王建設打了個半死,頭上縫了十幾針。黎恩,王建設如果死了,江妄是全責。”
——
“江妄,你可以走了。”
戴著手銬的少年瘦削的臉在昏暗的燈下有一種淡淡的硬氣。
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看他那股痞裡痞氣的模樣,神色嚴肅,“年輕的時候彆太狂,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幸運。有事彆總想著動手,性子也該收一收。”
江妄嘴角噙著涼笑,“他怎麼不告了?”
四年前,也是這樣的場景。
也是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