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下,外婆合眸安靜地躺在簷下的躺椅上。
外婆走了。
走得很突然。很安詳。
黎恩按照外婆生前的意思找了村裡的人幫忙,把她和外公合葬。生同寢,死同穴是他們彼此堅守的承諾。
外婆下葬的那天黎恩一滴淚都沒有落。村子裡的人看著她冷漠的樣子,不滿地嘀咕她冷血,白眼狼。
黎恩麵無表情地照單全收,給祭拜的人鞠躬道謝。
直到傍晚,送走所有人。
黎恩關上房門,關掉屋子裡所有的燈安靜地躺到床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睡過去的。
從那天開始,屋子裡的燈沒有再亮過,她也沒有醒。
幾天的時間,黎恩都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地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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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芊芊給江妄打電話的時候,他正被趙思南監督著在醫院輸液。
年輕的護士把胃病的注意事項一一列表打印出來和配好的藥一同送進病房,“你的胃病已經非常嚴重了,一定要注意養護。”
小護士是實習生,雖然今年夏天才剛到醫院卻也接觸過不少病人,老的帥的在學醫的人眼裡都是一樣的。
可這次看到江妄卻破功了,這男人一股子冷冽浪蕩的痞壞模樣,那張臉俊朗勾著壞痞的桃花相,整個人桀驁肆意又透著漫不經心的慵懶。
舉手投足間帶著股野痞。
趙思南接過小護士手裡的藥,眨眨眼,“謝謝護士。我會好好監督他的。”
看著護士離開的背影,趙思南嘖嘖兩聲,“你還真是個妖孽,到哪裡都能讓人多看兩眼。”
江妄看了眼桌子上不斷震動的手機,“把手機給我。”
趙思南一把按住手機,“你今天隻能休息。”
江妄眉眼沉冷,“晚一秒,生活費扣一半。”
趙思南努努嘴,不情願地把手機遞給他。生活費扣一半,她的遊戲皮膚就買不了了。
在遊戲皮膚和她哥之間,她決定不孝地選擇前者。
陳芊芊聲音有些急,“你最近有和黎恩聯係嗎?”
江妄眸子動了下,“怎麼了?”
“黎恩和外婆一起失蹤了。她們搬家了,黎恩的手機打不通。”陳芊芊的聲音夾雜在風聲裡,“前幾天我聽黎恩說外婆病倒了,她過一段時間再回百城。已經好幾天了,她的電話打不通。”
趙思南看到江妄沉下去的眸子,察覺到不對勁。
還未來得及說話,江妄掛斷電話就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針管。
“江妄,你去哪兒?”
趙思南追出醫院的大廳,隻看到了江妄的車尾。
瘋了,瘋了,又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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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找到百城小院時,是傍晚。
江妄把車子停在門口,從錢夾裡拿了一遝百元鈔票給引路的村民,道謝後走向院子。
門從裡麵反鎖,江妄推了兩下沒推開。
江妄屈指在門上敲了兩下,裡麵依舊沒動靜。
“黎之恩,是我。”
“開門。”
裡麵依舊沒有動靜。
站在院子門口想看熱鬨的村民見狀走上前,“自從黎老太下葬之後,就沒見到黎囡囡出門。不知道是不是搬走了?”
江妄沒說話又拍了兩下,“黎之恩?”
村民數著手裡的鈔票,“這丫頭心真硬,親人離世一滴淚都沒掉。不過好歹她還有點良心,知道給她外婆處理後事。”
江妄冷冽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村民臉上的笑迅速收回。
“她不是。”
村民怔了一下,幾秒後反應過江妄話裡的意思,也沒有再多說把錢揣進兜裡離開了。
江妄知道她就躲在裡麵故意躲著他,他也沒再敲。
叫不醒裝睡的人這句話,用在黎恩身上百試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