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愧疚,黎恩第一次沒被他說混話逗得像兔子一樣咬人。
“我說錯話了。”黎恩認真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著說著,自己把自己說哭了,“我不想你在這兒受罪。”
她的眼淚砸在江妄的手腕上,黎恩瞥見他腕骨的傷疤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樣,疼,自責。
她討厭自己。
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
“江妄,我根本不配你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江妄,沒有我你根本不用受這樣的罪。”
她不想哭,可自己就是這麼沒用。什麼都做不了隻會給他添麻煩,連眼淚也控製不住。
舅媽以前經常說,她是喪門星,她在就沒好事。她是克星,誰對她越好她越克誰。所以除了外婆和母親,全家人都欺負她。後來家裡兩個對她最好的人都離開了。
江妄愛她,卻總是被她弄得傷痕累累。
“江妄,我總是連累......”
薄唇覆上她的唇瓣,他沒有深入地吻。
就那樣狠狠貼著她的唇瓣,放在她腰上的手攥成拳頭,小臂上青筋鼓張。
這小傻子,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江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擰著,擰出血水。
他看不得她哭,更看不得她疼。
江妄開口聲音沙啞,呼出的熱氣啃噬著黎恩的每一寸神經,“黎之恩,沒有你的四年我每一天都想死,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種煎熬和痛苦,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碰。
那樣的黑暗再來一次,他熬不住。
江妄的語調帶著心疼,他手掌扣開她緊攥著的左手,輕輕揉了兩下,“恩恩,我可以對我身邊很多人好。”
“但是這份好隻有落到你身上,才叫愛。”
“沒有你的時間,我隻是沒讓自己死。你在,我才是活著。”
怎麼能一樣呢?
手掌擦不淨她臉上的淚,江妄就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眼淚,挑著壞笑逗她。
“黎之恩,以後彆哭這麼凶了行不行啊?”
“看你哭,老子比挨刀子還疼。”
他漫不經心地把深情拓在那股痞壞勁兒裡,和告白似地說著情話。
黎恩被他一句一句,哄得暈頭轉向的。
這人像是妖孽。
黎恩盯著她,腦子裡突然冷不丁冒出陳芊芊說江妄的那句話。
越混的人,越會玩純愛。
有些人頂著一張玩聊齋逛花海的臉,偏偏是個情種。
時間差不多。黎恩心裡的酸澀壓不住,眼眶發紅,“我該走了。你不是有事情和郭嘉說嗎?我讓他進來。”
江妄薄唇壓在她鬢角處輕吻,聲音壓低,“那邊有監控。這件事有人在推背。”
黎恩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動了下。
他的聲音很低,幾個字很簡單。
黎恩卻一瞬就明白了他所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