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迪一臉誇張地不屑。
你多能!這些年若不是他們見識過他的“厲害”,就信了。
當年十幾歲的少年像是一匹難馴的野馬肆意張揚,一身逆骨橫衝直撞,小狐狸輕輕扯了下韁繩,就收服了。
誰高誰低,明鏡兒似地。
趙朔宇漆黑的眸子被猩紅的火光照得忽明忽暗,“她敢不敢我不知道,她鐵了心要做霍家大少奶奶這事我聽得清清楚楚。”
當初黎恩在會所隔間和趙朔宇說的那些要嫁人話,趙朔宇一字不落地說給他聽,江妄扯了下唇,那模樣恣意篤定,“小狐狸說謊話一套套的,你信她?”
“如果不是老太爺病逝,黎之恩現在是有結婚證的人了。”趙朔宇聲音有些激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江妄狹長的桃花眼淺眯,眸光裡瀉出狠勁兒,“那是我死了,我不死她休想嫁給彆人。”
這小東西,肯定是和霍庭宇做了交易。
而且這交易,必定是為了他。
這不是自負,是自信。
他篤定,黎之恩愛他,很愛,拿命愛。
因為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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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黎恩穿了一件青月白的紗裙,在月光下發出一層熒光的柔白,青絲從肩上鋪開,披在後背上。
月紗裙子一層層垂落下來,把纖軟的人包裹住,不知道是不是祠堂這地靈性,黎恩整個人帶著股飄飄的仙氣。
黎恩跪在香墊上,仰著小腦袋盯著那一團團明亮的燭火,眼神清澈虔誠。
外人看來是真心懺悔思念,江妄知道這小東西是走神了。
人乖乖在這兒跪著,心思早不知道飄哪兒玩去了。
“你說霍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你心不在焉地褻瀆神明,這會兒是不是正吵著怎麼罰你?”
熟悉冷冽的聲音從後背傳來,黎恩聞聲迅速轉身那雙清澈的眸子帶著水波,像是一隻驚慌的小鹿,“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他一身輕懶地站在門口,月光照在那張恣意又張揚的身影上。
他一身簡單的黑衣黑褲,身形卓越,寬肩窄腰。隨意敞開的領口露出半截性感的鎖骨
黎恩目光繪過他鋒利的下頜線,凸起的喉結性感,那張臉驚豔優越帶著漫不經心的肆意。
月光下,滿身意氣風的難馴桀驁。
生理性的喜歡和心動真要命!
幾秒的心動讓黎恩多了絲負罪感,不應該再對他有這樣的感情。嘴上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遠離他讓他過得好,可行動卻總是不受控製。
黎之恩,不可以這樣。
江妄跨進來,坐到一旁八仙桌旁邊的紅漆木椅上,“這兒有你哪位祖宗?跪的這麼認真?”
黎恩收回視線,目光落到木地板上,“我替霍庭宇跪的,他受傷回去休息了。”
話音剛落,有一道快意又恭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夫婦一體。咱們老太太也說呢,大少奶奶和少爺感情好。”
江妄眸子裡一閃而過的暗芒。
黎恩轉身,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錢媽,“黎小姐快起來吧,老太太說您女孩子身體弱可不能這麼跪著。”
扶起黎恩,錢媽看向一旁的江妄,笑意盈盈地說;“三少也在,老爺子剛才還念叨著想您呢。”
江妄沒說話,薄唇微抿。
黎恩問:“您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