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門被推開。
空蕩蕩地。
房間內亮著一盞燈,門沒關。
黎恩走進去,順著燈源看過去。鏡子前江妄赤裸著上半身,手裡撚著棉簽往肩後的傷口上上海。
他皮膚冷白,身材健碩,薄肌性感野性。
黎恩走過去,緊張卻溫柔,輕聲問:“怎麼了?受傷了?”
江妄掀起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辨不出什麼情緒,“霍太太大半夜過來暗殺我給你未婚夫報仇?。”
威士忌的烈香鑽入她的鼻息。
黎恩一怔,“你喝酒了?”
他後背的位置是一條淡淡的劃痕。
江妄嘴角扯開一抹冷諷的笑,扔掉手裡的棉簽,微揚的桃花眼尾拖出自嘲的瘋野,“我他媽連喝酒的資格都沒有?”
黎恩一怔,“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一腳踹翻黎恩腿邊的凳子,那凳子卻朝著黎恩的反方向重重栽到地板上,“那你什麼意思?”
黎恩不和他爭,心思在他的傷口上,柔聲開口,“這種傷口不深,用酒精會疼。”
在他麵前跟著彆人走了。
這會兒又跑來管這管那,什麼意思?
可憐他?
他真不需要。
被她可憐,他寧願孤獨慘死。
黎恩從藥箱裡找出碘酒和藥膏,“你坐下,我給你上藥。”
“我憑什麼聽你的?你讓我坐我就坐?你說分手就分手?你他媽和彆人結婚,和我玩?是吧?我賤唄!”
黎恩不明白他的火從哪裡來,也不想和他吵,柔聲哄他,“我本想當著奶奶的麵把話說清楚,但是趙媽說奶奶已經睡下了讓人把藥送到了院子裡……”
黎恩話沒說完,手裡的藥被江妄一把奪過來,他臉色冷沉額角爆出青筋,握住她的肩膀把他往外推,“出去!”
“黎之恩,我們完了。”
“我他媽再犯賤,我就是孫子。”
………
黎恩被他推得趔趄著往前走,她都來不及問他到底為什麼發瘋,就被關到了門外。
月光如水,包裹著蹲在門口縮成一團的小狐狸,黎恩一身寬鬆的白裙,赤著腳,蹲在簷下。
她沒生氣,也不傷心。
因為她知道他在說氣話。
但是她真想哄他,所以絞儘腦汁地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莫名發瘋。
不知多久?
屋內傳來“嘩啦”一聲巨響,黎恩想都沒想衝進去。
濃烈的酒味鑽進鼻息。
江妄斜倚在沙發上,眸色深邃冷冽,棱角分明的臉帶著桀驁難馴的痞肆。
在看到黎恩的那一瞬,眼底閃過一絲芒,轉瞬即逝。
“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要不要我給你未婚夫打個電話來接你?”
“怎麼?他不行滿足不了你?”
黎恩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強,知道他醉了情緒不好,她柔聲道:“我隻是聽到聲音擔心你才進來的,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黎恩轉身要走,想去廚房給他做碗醒酒湯讓人送過來。
艸!又要走!
她就是這樣一次次地拋開他。
一次又一次。
她永遠這麼決絕。
江妄的心像是被掏空又踩碎,她要走,回霍庭宇那兒。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來這兒敘敘舊?
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處理完,她就履行那個狗屁承諾和他結婚了。
江妄大腦一片空白,心疼得被撕碎。
他幾乎是衝過去,整個人摔進一旁的碎玻璃渣裡。
巨大的聲響,讓黎恩再次頓住腳步。她震驚地回頭,往屋子裡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