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問：“你覺得白瑾瑜的夫人像小瓏嗎？”
李貴蹙眉思慮片刻點頭：
“老奴也注意到了，一些神態是有些像，不過她們是完全兩個人。”
李貴沒有提及他詢問洛瓏是否怕貓的事。
裴玄鳳側目看他，意味深長地說：
“李貴，朕一看到白瑾瑜的夫人，就有種熟悉的感覺，你說，是不是小瓏冥冥之中回來找朕？”
李貴尷尬一愣，知道皇帝的言外之意，他思慮片刻進言：
“老奴覺得，貴妃殷薔的長相更像先皇後。”
裴玄鳳瞥了他一眼，轉過頭，鼻底出了口濁氣：
“她雖然像，不過是形似，白夫人是神似，特彆是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身形，都太像了，她連身上的氣息都像小瓏，天下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
裴玄鳳閉上眸子，陷入遙遠記憶——
八歲時，他捏著五歲洛瓏粉嘟嘟的臉說：
“知不知道，你以後要嫁給我。”
小洛瓏就老實地點點頭，充滿崇拜地看著他。
他自幼文武雙全，長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是宇王府眾星捧月的世子，目空一切，唯獨喜歡小洛瓏。
洛瓏十五及笄，兩人情愫暗浮，十裡紅妝，她做了自己的新婦。
撩開紅蓋，他將一根白玉簪子插在洛瓏烏黑柔密的發髻上。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小瓏，我裴玄鳳發誓，這一世隻有你。”
誓言猶在耳畔，人卻香消玉殞。
裴玄鳳側目瞟了眼李貴，低聲說：“你替我試探她。”
李貴為難地擠了擠眉：
“陛下，您剛登基，若是和臣婦傳出豔聞，有損聖譽呀。”
裴玄鳳冷哼：
“朕想要的東西，從未失手，朕想要的人，是臣婦又如何？”
李貴知道裴玄鳳的脾氣，思慮片刻說：
“陛下若是真的看上白夫人，還需做得掩人耳目些才好，老奴就先去試探一下她。”
此時，景福宮。
殷薔雲髻高聳，滿頭珠翠，她現在一身綾羅鳳袍，她覺得自己是六宮之首，除了在太後麵前要恭敬一些，後宮都應該對她馬首是瞻。
然而並不是。
首先皇上並不寵愛她，甚至不怎麼想看到她。
她竟然照著銅鏡模仿表妹洛瓏的一顰一笑，怎麼反倒是適得其反呢？
再次，她父親雖然封為軒親王，但是空降的，朝中沒有根係，就如同自己這個貴妃一樣，毫無底氣。
所以在宮裡她安插了很多宮女去打探皇帝的行蹤意圖和眾妃嬪的動向。
“陛下竟然親自過問那個尚儀局的白氏？”
宮女回她：“是的娘娘，是讓你公公親自去安排的。”
殷薔不悅：“讓總管太監親自去安排的？一個小小女官，至於嗎？”
宮女靠近她耳畔說：
“娘娘，白夫人長得很美，會不會是皇上看上她了？”
殷薔怒火中燒，切齒道：
“後宮這些賤人本宮還沒捋順，沒想到還有這種妖精？真是豈有此理！把她叫來本宮倒是看看長得到底有多美？”
不多時，宮女將洛瓏叫到景福宮。
殷薔看著躬身垂頭的洛瓏，坐在鳳座上，神色倨傲地對她說：
“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