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她也對他發過一次脾氣,剛從刑場上下來的那一年,有一次她都把上吊的繩子係在房梁上了,正在搬凳子,白瑾瑜回來了,
他嚇得麵色煞白,瘋狂衝過來將繩子扯下,一腳踢開凳子。
洛瓏氣得甩了他一耳光,瘋狂地喊:“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管我的死活,你這個下賤的奴才,不要碰我!”
說著她就要去拿剪刀。
白瑾瑜搶過剪刀,跪在她麵前,沒有說任何言語,就那麼默默跪著。
就像當初在王府那樣。
洛瓏看著他高大頎長的身子矮了一半,心裡麻麻的痛,放棄了要一死了之的衝動。
從此,白瑾瑜再沒有碰過她一指頭。
哪怕是遞東西,都沒有碰到她的手。
她知道自己又傷了他的心,就再也不敢對他大聲喊叫。
想到這裡,她躺回枕頭,麵朝裡縮在被子裡,噙著眼淚睡著了。
兩人在一起第二年,她好不容易想放棄過去的仇恨,重新開始生活,想慢慢讓白瑾瑜接受自己。
裴玄鳳回來了。
想報仇的心漫過了一切渴望。
沒有白瑾瑜,她心裡空落落的,隻有報仇可以讓她暫時覺得滿足。
洛瓏睡著了,眼角掛了一滴淚。
白瑾瑜失落地回到東廂房。
他不是不想接受洛瓏,可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父母和弟妹的慘死他又怎麼釋懷?
他抹了一把臉頰上的淚水,坐在椅子上,打開公文細細看,最近有個大案,若是能辦好,有望升為大理寺少卿。
這樣萬一洛瓏在宮裡有需要幫助的,他才可以儘量為她鋪路。
外麵忽然有小廝敲門稟告:
“白大人,外麵有人找夫人,說是宮裡的。”
白瑾瑜一愣,連忙出來,門口果然站著兩個太監,一頂宮轎。
“白大人,陛下要白夫人即刻進宮。”
太監麵無表情地說。
白瑾瑜蹙眉說:“公公,天色這麼晚了,我夫人都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能明天當值的時候再辦嗎?”
太監的嗓音平平:
“白大人,聖旨一下,請您快去叫白夫人起來,聖駕還在等著。”
白瑾瑜無奈,連忙回到上房,推行洛瓏:
“醒醒,宮裡來人了,讓你現在進宮。”
洛瓏睡眼朦朧:“什麼?現在叫我去乾什麼?”
“太監在外麵等著。”
白瑾瑜說著,拉開被子,一件一件幫她穿衣服。
洛瓏默默看著他,伸手讓他替自己穿,享受他的手無意中觸碰到自己的肌膚。
白瑾瑜偷偷瞟了她一眼,白皙的臉龐有些染紅。
他彎身將她的腰帶係好,又蹲下幫她把鞋襪穿好。
臨出門還給她披上一件披風。
坐在轎子上,洛瓏撩開窗簾看著白瑾瑜站在府邸門口送她,頎長的身影孤單單佇立。
一瞬間,洛瓏後悔了。
自己若是不報仇,和白瑾瑜長相廝守,裴玄鳳永遠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心裡酸澀難忍。
半個時辰後,轎子從偏門進了皇宮,她下了轎子,跟著太監直接來到皇帝寢宮。
洛瓏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