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胸腔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團烈火,燒得他五臟六腑都在疼。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指節泛白,幾乎要失去理智,卻隻能僵在原地,憋得滿臉通紅。
“謝淮!楚南梔!你們都先冷靜點!”胡德才嚇得魂飛魄散。
額頭上布滿冷汗,他衝上前試圖攔在兩人中間,聲音都在發顫,“事情還沒查清楚,彆衝動!這直播事故已經夠嚴重了,再鬨大就收不了場了!”
他一邊說,一邊拚命給兩人使眼色,想讓這場風波暫時平息。
就在這時,一道懶洋洋的、帶著十足嘲諷意味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瞬間打破了現場劍拔弩張的氛圍。
“嗬。”
這一聲輕笑,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又透著刺骨的不屑,正是來自謝酌。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他不知何時又靠回了旁邊的器材架上,身姿慵懶,一條腿微微曲起,腳尖點地。
他手裡還多了一罐冰鎮咖啡,指尖夾著拉環,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似乎能驅散周遭的燥熱。
仿佛剛才徒手抓箭的驚險,此刻劍拔弩張的對峙,在他眼裡都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音,無聊得讓人犯困。
他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那雙總是帶著幾分冷淡的眸子,此刻正落在臉色猙獰、啞口無言的謝淮身上,語氣裡的嫌棄和鄙夷幾乎要凝成實質。
“吵死了。”
短短三個字,輕描淡寫,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謝淮臉上。
“自己那點見不得人的齷齪心思藏都藏不住,玩砸了就想拉彆人下水當替罪羊?”
謝酌的毒舌技能徹底拉滿,話語像淬了冰的針,句句紮向謝淮的痛處,同時巧妙地緊扣因愛生恨這個表麵動機開火。
“本事沒多少,野心倒不小,用的手段還這麼下三濫。嘖,真是又蠢又壞,看得人眼睛疼。”
他說完,還嫌不夠似的,又補充了一句,語氣裡的嫌棄更甚:“這種水平的陰謀詭計,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
這番話如同平地驚雷,讓本就窘迫的謝淮臉色徹底黑成了鍋底。
他渾身發抖,卻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死死地咬著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酌這番破罐子破摔式的精準吐槽,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在謝淮滾燙的臉上,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囂張氣焰。
在場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得目瞪口呆,紛紛愣住。
謝酌向來冷淡疏離,對周遭紛爭漠不關心,此刻卻突然變得如此犀利,還明晃晃地站隊楚南梔,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謝淮被罵得呆立當場,手指著謝酌,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我胡說什麼了?”
謝酌不耐煩地打斷他,語氣裡滿是嫌棄,仿佛跟謝淮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時間。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周圍震驚的人群,最後落在楚南梔身上。
隨意地聳了聳肩,一副既然都鬨到這份上了,那我也懶得繼續裝下去的擺爛模樣:“行了,都彆在這兒演了。這戲碼拙劣得讓人看不下去。”
“有人求愛不成,就心生怨恨,想著用陰招害人。”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謝淮,眼神裡的嘲諷毫不掩飾,“有人倒黴,平白無故被卷入這場風波,成了彆人甩鍋的工具,”
他又看了眼還沒緩過神的翟以晴,語氣平淡,“還有人……”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沒有直接看向楚南梔,但那未儘的話語,意思卻再明顯不過,“從頭到尾都是無辜背鍋的。”
“至於我?”謝酌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又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冰涼的液體似乎讓他更加清醒。
“不過是個看不慣蠢貨行凶、順手管了個閒事的路人甲。順便是個眼神比較好,恰好看到某些見不得光的小動作的目擊者?”
他攤了攤手,語氣隨意,“隨便你們怎麼想,反正我這人設早就崩得稀碎了,也不在乎再多幾條差評。”
他巧妙地將自己定位為目擊者,既幫楚南梔解了圍,完美地將這場風波框在了普通人能理解的範疇裡。
謝淮徹底傻了眼,他怎麼也沒想到,向來獨來獨往、對誰都漠不關心的謝酌,竟然會突然跳出來作證
即便這份證詞歪曲了真正的起因,卻精準地將他釘在了蓄意傷人的位置上。
楚南梔看著謝酌,眼神複雜難辨。
翟以晴早已忘了哭泣,隻是張著小嘴,懵懂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完全搞不懂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曾錦詩微微蹙起眉頭,目光緊緊鎖定在謝酌身上,似乎在仔細思索他話語裡隱藏的深意。
其他嘉賓更是處於巨大的震驚和懵逼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謝酌卻仿佛置身事外,完全沒把眼前的混亂放在眼裡。
他將喝空的咖啡罐捏癟,手腕輕輕一揚,罐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投進了遠處的垃圾桶,發出“哐當”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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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隨後目光冰冷地看向癱軟在地的謝淮,語氣裡帶著十足的壓迫感:“所以,現在能散場了嗎?或者……”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該報警的報警,該驗傷的驗傷?故意傷害未遂,人證我,物證你的鞋底、場地裡的痕跡……這些證據鏈,應該不難查清楚吧?”
這番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將謝淮釘死在了犯罪未遂的恥辱柱上。
更致命的是,謝酌用的全是符合現實邏輯的理由,讓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