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的海島,海麵像被揉碎的碎銀,泛著粼粼波光。
不遠處的沙灘上,幾抹雪白的身影倏然掠過。
那是早起的海鷗,翅膀劃過空氣時留下一道輕盈的弧線,尾尖還沾著未乾的海風,轉瞬便消融在海天相接的朦朧界限裡,隻餘下一聲清脆的啼鳴,在空曠的海岸線上輕輕回蕩。
隨著住宿區的木質門扉陸續發出“吱呀”輕響,嘉賓們或揉著惺忪睡眼,或整理著衣角,緩緩走出房間。
一股微妙的氛圍也隨之在人群中悄然彌漫:有初醒的慵懶,有對新一天的期待,更有幾分藏在眼神裡的試探與觀察,像海邊清晨的薄霧,輕輕籠罩在每個人周身。
楚南梔走在隊伍前端,米白色的棉麻長裙裙擺被海風拂起細碎的褶皺。
她手裡捧著一本淺棕色封皮的筆記本,指尖偶爾會輕輕摩挲過紙頁邊緣,那是記錄的海島見聞。
走幾步,她便會停下腳步,彎腰撿起被海浪衝上沙灘的貝殼:有時是帶著淡紫色紋路的扇貝,有時是小巧玲瓏的寄居蟹空殼。
她會用指腹細細拂去貝殼上的細沙,連藏在紋路裡的微粒都不放過,專注的眼神裡盛著細碎的光,仿佛手中捧著的不是普通的貝殼,而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顧清北就跟在她身後半步的距離,像是早已習慣的守護姿勢。
他左手拿著一件淺灰色的薄外套,右手自然垂在身側,指節分明。
每當楚南梔彎腰撿貝殼時,他都會下意識放慢腳步,目光落在她被陽光照亮的發頂,輕聲提醒:“海邊風大,一會兒太陽升高了也涼,記得穿上外套。”
語氣自然得像日常叮囑,沒有刻意的親近,卻處處透著細致。
隻有當楚南梔撿完貝殼轉身時,他才會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眼底的溫柔像化開的溫水,悄悄漫過眉梢。
不遠處的付靜和翟以晴並肩走著,兩人的畫風截然不同。
翟以晴穿著亮黃色的短袖,手裡拿著一根剛從路邊椰子樹上摘下的椰子枝,枝椏上還掛著幾片翠綠的葉子。
她蹦蹦跳跳的來到楚南梔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昨晚做的好夢,聲音清脆得像林間的小鳥:“我夢見咱們在海邊撿了好多彩色的海星,還騎著海龜在海裡遊呢!”
說著便揮舞起手裡的椰子枝,模仿海龜劃水的動作,活力十足的樣子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熱鬨起來。
付靜則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頭,眼神卻總不自覺地飄向遠處。
沙灘儘頭,謝酌正獨自站在那裡。
他穿著黑色的長袖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海風將他的衣角吹得微微揚起。
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麵,眼神深邃得像藏著漩渦,不知在思考什麼。
付靜見狀,悄悄放慢了腳步,指尖輕輕絞著裙擺,眼底閃過幾分猶豫。
上前搭話會不會太刻意?他會不會不願理會?
那抹不易察覺的試探,像海邊的潮汐,在心底悄悄起伏。
隊伍的最後,謝淮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亮著,似乎在拍照記錄清晨的海景。
鏡頭裡有波光粼粼的海麵,有隨風搖曳的椰子樹,可仔細看便會發現,每當楚南梔彎腰撿貝殼時,鏡頭總會不自覺地調轉方向,對準她的背影。
他會拍下她蹲在沙灘上的側影,拍下她指尖捏著貝殼的特寫,甚至拍下她被陽光照亮的發絲。
可每當聽到身後有人走近的腳步聲,他又會立刻按滅屏幕,將手機揣進褲兜,指尖微微收緊,仿佛剛才的舉動是不能被人發現的秘密。
那份藏在心底的心思,像沙灘上的腳印,被海浪輕輕覆蓋,卻始終存在。
涼亭旁的總導演胡德才將這一切儘收眼底,他穿著深色的休閒裝,手裡拿著一個保溫杯,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從事綜藝行業這麼多年,他最懂張弛有道的道理。
前兩期的錄製已經成功調動起了觀眾的情緒,也讓嘉賓們之間產生了足夠的戲劇衝突,觀眾看得過癮,嘉賓們卻也累得夠嗆。
若是這一期再延續高強度的任務,不僅容易讓嘉賓們產生疲憊感,還可能讓節目陷入為了衝突而衝突的僵局。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指針指向七點半,正是計劃好的時間。
他對身邊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輕聲說:“可以開始了。”
很快,三位穿著統一白色t恤、印著節目ogo的工作人員便拿著一疊彩色的任務卡,朝著嘉賓們走去。“各位老師早上好,今天上午的任務是海島生活體驗,咱們不用趕時間,慢慢做、慢慢玩就好。”
工作人員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將任務卡一一遞到每個人手中,語氣輕鬆得像朋友間的叮囑。
嘉賓們紛紛接過任務卡,指尖拂過卡片上的彩色圖案。
當他們打開卡片,看到上麵“學習製作熱帶水果雕刻”“編織棕櫚葉手工藝品”的內容時,臉上的神情瞬間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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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梔輕輕“哦”了一聲,眼底閃過幾分期待,她一直對這類手工活兒很感興趣。
翟以晴則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手裡的椰子枝都差點掉在地上:“哇!手工!這個我喜歡!我小時候就愛在家編手鏈!”
就連一直顯得有些疏離的曾錦詩,也微微鬆了口氣,她用指尖輕輕摩挲著任務卡的邊緣,目光落在“棕櫚葉編織”幾個字上。
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趣,她小時候曾在鄉下跟著外婆學過編織。
原本空氣中殘留的那點緊繃感,在看到任務內容的瞬間,像被海風輕輕吹散般,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