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跟你們說吧,一根品相過得去,長度在三十厘米左右的野生山參,市場價至少是五位數起步。”
“如果年份再久一點,比如說,超過二十年,那價格就不是翻倍那麼簡單了。”
“那是指數級的增長!”
“幾十萬,上百萬,甚至幾百萬,都有可能!”
整個直播間,在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周暢口中的數字給震住了。
幾十萬?
上百萬?
就眼前這棵小小的植物?
這簡直比搶銀行來錢還快!
“臥槽!我不是在做夢吧?”
“一棵草……哦不,一棵參,能賣一套房?”
“我酸了,我真的酸了,為什麼我天天上班累死累活,暢哥在山裡隨便逛逛就能發財?”
“鄭哥我最強送出超級火箭X10:暢哥!這棵參我要了!你開個價!隻要東西保真,錢不是問題!”
周暢看著屏幕上飛過的火箭特效,臉上卻沒有什麼波瀾。
他現在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這株野山參上。
“鄭哥彆急,這參還沒挖出來呢,品相怎麼樣,年份到底有多久,現在都還不好說。”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鏡頭拉近,對準了那株野山參。
“剛才有新來的朋友問,我為什麼數它的葉子。”
“現在我就給大家好好上一課。”
“看人參的年份,最直觀的方法,就是看它的葉子。我們行內人管這個叫‘掌’。”
他伸出手指,虛虛地點了點其中一簇葉片。
“你們看,這一簇,上麵有五片小葉子,形狀像個巴掌,所以就叫一個‘掌’。”
“野山參在第一年的時候,隻會長出這麼一個掌,我們叫它‘三花子’。”
“到了第二年,它會長出兩個掌,我們就叫它‘二甲子’。”
“第三年,三個掌,叫‘燈台子’。第四年,四個掌,叫‘四匹葉’。第五年,五個掌,叫‘五匹葉’。”
“以此類推,一年多一個掌。”
“我們眼前這株,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個掌,也就是‘七匹葉’。”
“這說明,它至少,注意我的用詞,是至少,已經在這片山林裡生長了七年!”
周暢加重了“至少”兩個字的語氣。
“為什麼是至少?”
“因為絕大多數的野山參,在生長到第五年,也就是長出五匹葉之後,它的葉片數量就不會再增加了。”
“隻有那些天賦異稟,生長環境極佳,可以說是鐘天地之靈秀的極品山參,才有可能突破這個生長的極限,繼續長出第六匹葉,第七匹葉!”
“所以,七匹葉的野山參,極其罕見!它的實際年齡,絕對不止七年!”
聽完周暢的解釋,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徹底麻了。
他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今天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
原來殺豬可以這麼簡單。
原來一棵植物可以這麼值錢。
“學到了學到了,原來人參還有這麼多門道。”
“暢哥不僅是打野主播,還是個植物學家啊!”
“我現在就辭職,明天就進山找人參去!”
“樓上的兄弟,我勸你冷靜,你進山可能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彆說找人參了。”
周暢看著這些彈幕,嚴肅地說道。
“挖參,是個技術活,更是一個講究活。”
“不能隨隨便便就動手。”
他從自己的登山包裡,翻出了一卷紅色的細線。
在觀眾們好奇的目光中,他小心翼翼地將紅線,輕輕地係在了野山參的莖稈底部。
“這是在乾嘛?做標記嗎?”
“看著好像有點神神叨叨的。”
周暢解釋道。
“我們管這個叫‘鎖參’,也叫‘紅繩定神’。”
“老一輩的放山人相信,這山裡的寶貝,都是有靈性的,尤其是這種年份久遠的野山參,你一不留神,它可能就‘跑’了。”
“用紅繩把它鎖住,就是告訴它,也告訴這山裡的山神爺,我找到你了,你就彆跑了。”
說完,他又從地上撿起一片乾枯的落葉,小心地掛在了人參的紅果上。
“這個叫‘掛甲’,也是一種儀式。”
“一來是做個記號,防止自己回頭找不到。二來,也是一種敬畏。”
直播間裡,立刻就有觀眾提出了質疑。
“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這一套?”
“就是,這不科學啊。”
但很快,就有其他的觀眾反駁。
“什麼叫封建迷信?這叫傳承!是對大自然的一種敬畏之心!”
“不懂就不要瞎說,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存在即合理。”
周暢看著爭論不休的彈幕,笑了笑。
“信則有,不信則無嘛。”
“不過我覺得,對這片養育了我們的土地,多一份敬畏,總歸是沒錯的。”
做完這一切準備工作,周暢才終於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直播間的觀眾們,全都屏住了呼吸。
重頭戲,終於要來了!
“挖參最忌諱的就是心急,最怕傷到它的根須。”
周暢沒有直接下刀,而是在距離人參大概三十厘米遠的地方,開始用匕首小心地挖掘,將表層的土壤一點點地向外清理。
“一根品相完美的野山參,不僅要看它的主體,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蘆、艼、體、紋、須’,更要看它的根須是否完整。”
“斷了一根須子,那價值就要大打折扣。”
他的動作極為專注,額頭上甚至滲出了汗珠。
隨著周圍的泥土被一點點地清理開,那株野山參的全貌,也即將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暢一邊小心地挖著,一邊對著鏡頭,用一種充滿期待的語氣說道。
“這參要是蘆頭下的主體,直徑能超過兩厘米,長度超過三十厘米,須子又長又密,那它的年份,絕對在十年以上,甚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