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暢沒有立刻回答。
無人機的鏡頭下，那隻鳥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可見。
它的體長目測絕對超過了八十厘米，通體羽毛潔白。
它的後枕部生著數十根柳葉狀的羽毛，自然地向後披散，形成羽冠。
而它的脊背與脖頸，則是灰色。
最驚豔的，是它的翅膀和尾羽。
是絢爛的橘紅色。
“朱鹮……”
周暢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乾澀。
【朱鹮？什麼東西？聽名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樓上的，沒文化就多讀點書，朱鹮都不知道？】
【科普來了！朱鹮，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素有‘東方寶石’之稱！和咱們的國寶大熊貓是一個級彆的！】
【臥槽！一級保護動物！真的假的？】
周暢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沒錯，就是朱鹮。”
“秦嶺四寶之一，跟大熊貓、金絲猴、羚牛齊名的存在。”
“這家夥在古代，可是被視為吉祥的象征，在隔壁腳盆國，更是被皇室奉為‘聖鳥’。”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生怕那隻朱鹮下一秒就飛走了。
“兄弟們，我們今天的運氣，簡直是逆天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徹底沸騰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看到了什麼？活的朱鹮！】
【這顏值也太高了吧！‘東方寶石’這個名號，真不是白叫的！】
【周哥牛逼！】
【截圖！瘋狂截圖！這輩子第一次見！】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直播。】
就在直播間瘋狂刷屏的時候，那隻朱鹮似乎對不斷靠近的無人機感到了不耐。
它那雙赤紅色的眼睛裡，流露出明顯的警惕。
它將這個嗡嗡作響的鐵疙瘩，視為了侵入自己領地的敵人。
“啾——”
下一秒，朱鹮動了。
它不再是那副單腳站立的閒適模樣。
它展開了羽翼。
“嘩——”
巨大的翅膀張開，翼展超過一米五。
緊接著，它雙腿微微一蹬，身軀便離開了樹枝，衝向了天空。
它徑直朝著叢林的更深處飛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樹冠之中。
隻留下滿直播間失神的觀眾，和同樣愣在原地的周暢。
太快了。
從它展翅到消失，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鐘。
【飛……飛走了？】
【我的天，剛才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它帶走了。】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詞窮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攝影師呢？攝影師在嗎？剛才那一下拍下來沒有？絕對是年度級彆的鏡頭啊！】
周暢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胸口還在微微起伏。
“百草山，果然不愧是‘中南部的基因寶庫’。”
他喃喃自語。
能在這種地方看到朱鹮，說明這裡的生態環境，還保持著最原始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這裡還沒有被那些該死的偷獵者染指。
想到這裡，他心裡的失落也煙消雲散了。
能遠遠看上一眼，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他轉過頭，視線落在了不遠處。
那幾隻野雞和野鴨，還伸長了脖子，呆呆地望著朱鹮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