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轉身走出了臥室。
孟克虎和趙祥運也跟了出去。
周暢將自己那個大背囊放在了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嘩啦”一聲,他拉開拉鏈。
幾朵牛肝菌滾了出來。
周暢伸手進去,掏了半天,最後拽出來一個盤踞在一起的東西。
那是一條蛇。
一條布滿了不規則暗褐色斑紋的蛇。
“我靠!”
孟克虎忍不住驚呼出聲。
“暢哥,你啥時候抓的這條蛇?進山的時候我怎麼沒看見?”
周暢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旁的趙祥運卻猛地湊了上來。
他死死地盯著那條蛇。
“這……這不是……”
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這是‘土球子’?”
“土球子?”
孟克虎一愣,顯然沒聽過這個名字。
趙祥運卻沒有理他。
“錯不了,就是這玩意兒。”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這東西,毒性大得很,咬上一口,不出半個小時,人就沒了。”
“咱們村西頭,老王家的三小子,二十多年前,就是上山砍柴的時候,被這玩意兒在腳脖子上啄了一下。”
“等家裡人找到他的時候,人早就僵了,一條腿腫得跟水桶一樣粗,黑紫黑紫的。”
趙祥運的語氣充滿了唏噓。
“從那以後,咱們村裡人進山,都繞著走,生怕碰上這活閻王。”
他抬起頭,看著周暢。
“暢娃子,你……你膽子也太大了。”
說完,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回毒蛇身上。
他咂了咂嘴。
“沒想到啊,這輩子,居然還有機會能嘗嘗它的味道。”
周暢看著村長既後怕又嘴饞的模樣,忍不住樂了。
“想嘗嘗?”
他掂了掂手裡的蛇。
“那敢情好啊!”
趙祥運眼睛一亮。
他搓著手,嘿嘿直笑。
“暢娃子,今天我可得托你的福,開開葷,長長見識。”
孟克虎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村長,這玩意兒真那麼毒?”
他看著周暢手裡那條已經僵直的蛇,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那還有假?”
趙祥運瞪了他一眼。
“這東西學名叫短尾蝮,咱們這兒的土話叫‘土球子’。”
“因為它懶,經常盤成一坨,跟個土球似的。”
“它不出聲,不動彈,等你走近了,‘嗖’一下,快得很。”
“毒是神經毒素跟血液毒素的混合毒,霸道得很。”
趙祥運說得頭頭是道,顯然是真下過功夫了解過。
周暢笑著補充了一句。
“而且這蛇的毒牙很長,能輕易刺穿普通的褲子和膠鞋。”
孟克虎聽得脖子一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我靠,那暢哥你……”
“我沒事。”
周暢把蛇往石桌上一放,發出一聲悶響。
“它想偷襲我的時候,被我先發現了。”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孟克虎和趙祥運卻聽得心驚肉跳。
周暢不再多說,拍了拍手,開始發號施令。
“行了,彆聊了,準備開飯。”
他的目光轉向孟克虎。
“虎子,老規矩,生火去。”
“火燒旺一點,今天菜多,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