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後大叫著倒下去,胸口汩汩地流出鮮紅的血。
“護駕!護駕!”
親衛瞬間捉住了所有隨行的女尼,梁庶人被按在地上,剛抬起頭,看見寒光一閃。
“留活口!”
但是,護駕心切,四五個親衛手裡的長刀幾乎是瞬間刺入梁庶人的後背。
在身體被貫穿的那一刹那,梁庶人還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太後。
她咧開被血染得鮮紅的唇齒,衝她笑了笑。
“去死……”
太後模糊的雙眼仿佛看到一個惡鬼,惡鬼身下是一地的血。
她怕得渾身發抖,撐不住暈了過去。
****
太後在大安國寺遇刺,掀起滔天巨浪。
蕭承瀾推了所有政務,在萬壽宮前焦慮地踱步,出來一個人,便問:
“如何了,母後如何了?”
出來的太醫道:“幸而刺客凶器隻是根尖木刺,太後娘娘並未傷及心脈,隻是,恐怕要久久纏綿病榻了。”
蕭承瀾終於定了心似的,“朕去瞧瞧母後。”
萬壽宮內充斥著藥味,薛太後麵色慘白地躺在榻上,她昏昏沉沉的,看著一襲龍袍走近,顫抖著伸出手。
“有人要害哀家……皇帝一定嚴懲……誅他九族……”
蕭承瀾痛心:“母後放心,朕已經命人封了玉華山,一定會徹查此事,竟敢行刺母後,朕將他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三司連夜徹查太後遇刺的事情,最後查到了被廢的六王身上。
關押六王和六王家眷的昭覺塔失火,一個侍妾趁亂逃了出來,燒傷了臉,跑去大安國寺門口,被靜安大師收進寺中。
蕭承瀾將這結果告訴薛太後,薛太後剛好了一些的臉色又變得青白。
她薛家當初就不該心軟,留下六王的性命!
“看來六哥還是不死心,薛氏對他有輔佐之恩,可他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妾都對母後恨之入骨費儘心思行刺,想來六哥本人更加厭惡薛氏。六哥恩將仇報,害得母後至此,朕就算冒著殘害兄弟手足的罵名,也要為母後報了這個仇。”
聽蕭承瀾一番言語,薛太後心中竟有幾分動容。
她先前一直覺得這皇帝不受擺布,心裡十分不滿,如今看來,他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既然真凶已經找到,大安國寺的僧尼就放了吧,否則,殺佛門之人,也會給你招來一身罵名。”薛太後說。
“母後慈悲。”
蕭承瀾見薛太後疲憊疲憊地闔上了眼,起身離開,眼裡嘲弄的笑意一閃而過。
六王侍妾刺殺太後,六王一脈皆被賜死。
孝字在前,順理成章,無人置喙陛下殺死手足,殘暴不仁,一場風波轉瞬就平息。
夜裡,蕭承瀾問懷裡的江映梨,“太後沒死,梨兒遺憾嗎?”
江映梨搖頭,把玩著自己和蕭承瀾的頭發,悠閒道:“久居臥榻,對太後這種驕傲的人來說,也不失為一種折磨。何況,陛下還禍水東引徹底除了六王,從此再無嫡係親王能威脅到陛下,如此甚好。反正嬪妾是高興了。”
說完,江映梨自覺有些得意忘形,小聲道:“她先讓嬪妾不高興的,捅她一刀很合理吧。”
“是,你高興就好。”蕭承瀾輕彈她額頭,頓了片刻又覺得不妥,改口道,“不過你的確愈發放肆了,張弛有度方是正道,朕得敲打敲打你,免得縱得你嬌蠻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