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言眼眸微眯,下一瞬直接衝到蘇清容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本宮是在教你何為尊卑,他就算犯了死罪,也該由本宮處置,你敢越過本宮對他用刑,便是越俎代庖,以下犯上!”
蘇清容挨了一巴掌,倒也不惱,笑著環顧著一圈周圍的嬪妃。
“諸位姐妹都瞧瞧這奴才,長眉細目,丹唇皓齒,眉眼含情,豈有半分奴顏?”
青蓮猛地捏住懷玉的下巴將他的頭抬起來,像展示物品一樣,掰著他的臉四處轉了轉。
眾人都仔細打量著被綁進來的懷玉。
這太監,她們來柔福宮有時也瞧見過,不過他總是垂著頭,見不著臉,如今一見,的確是驚著了。
那臉生得,說句妖顏若玉都不為過。
“你們還不知道吧,本宮瞧見這狗奴才摸過宋妃娘娘的手之後,還把手貼近心口百般回味,姐妹們說說,這是主子和奴才嗎?這分明是主子和宦寵!”
宦寵這個詞一出來,眾妃都屏氣凝神了。
這事兒可不是能隨意編排的啊。
宋婉言隻是愛聽懷玉唱曲兒,他唱曲兒的時候,她要麼在閉目養神,要麼在做彆的,並沒有因為懷玉生得略好些就多看他幾眼,更彆提什麼宦寵。
她對蘇清容忍無可忍道:“就憑他這皮相比彆人生得好了些,你就妄言本宮與他不清不楚,那在座諸位姐妹都是姿容過人,難不成人人都不清不楚!”
見宋婉言已經徹底怒了,蘇清容順勢道:“宋妃娘娘既然覺得自己問心無愧,咱們不如讓陛下來評判。”
“你當陛下是什麼人?”江映梨驀然道,“陛下日理萬機,此刻才下了朝會不久,正忙著處理政務,難道隨便一個人捏造一樁醜事來陷害,都要陛下來平息?”
蘇清容看向江映梨,忍住已經深埋在心底深處的妒意,笑了笑,平靜道:
“寧修儀此言差矣,此事事關皇家顏麵,絕非小事,否則本宮也不會提議讓陛下前來。”
江映梨端坐上位,衝她冷冷笑了一聲,悠悠開口:“好啊,你若請得動陛下,自吩咐人去請就是,不過昭儀娘娘可要想清楚了,六宮姐妹都陪你在這兒等著,陛下若不來,娘娘的臉麵,還有地兒擱嗎?”
眾妃的眼神自宋婉言和蘇清容身上移開,落在江映梨身上,目光裡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畏懼。
闔宮上下,除了家世與蘇昭儀不相上下的宋妃娘娘,也就修儀娘娘敢嗆蘇昭儀了。
蘇清容頃刻間攥緊了拳,指甲幾乎陷入到肉裡,竭力壓下心中那巨大的屈辱。
江映梨!給她等著!
等她收拾完宋婉言與沈竹心,定要你不得好死!
就在眾人以為蘇清容要和江映梨大打出手的時候,蘇清容做了個超乎尋常的舉動。
她朝江映梨行了個姐妹禮。
“這個時辰,陛下正忙,本宮自然請不動陛下。這六宮上下,除了修儀娘娘,還有誰能請得動陛下?”
眾妃覺得,這話雖然是沒錯,可是……
蘇昭儀的反應,也太反常了!
誰不知道昭儀娘娘和修儀娘娘早結了梁子。
方才修儀娘娘那樣嗆昭儀娘娘,昭儀娘娘竟然會向修儀娘娘示好!
這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陛下下來啊。
難道,這宦寵一事,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蘇清容看著江映梨,緩緩道:“今日之事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了結了,大家私下肆意猜測,難保不會傳出什麼瘋言瘋語,修儀娘娘也不想陛下的顏麵有損吧?”
江映梨眼底情緒明滅幾番,看向宋婉言。
宋婉言回了她一個問心無愧的眼神。
江映梨接收到信息,目光輪回蘇清容身上,淡淡冷笑一聲。
“好,本宮便吩咐人去請陛下。不過,昭儀娘娘,咱們醜話說在前麵,若是讓陛下平白浪費時間聽你不知所謂地胡言亂語,本宮定會請求陛下對你嚴懲不貸。”
蘇清容從牙關裡擠出幾個字,“好啊,那咱們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