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玉被帶下去後,蕭承瀾看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奏折,揉了揉眉心。
“玄墨。”
不一會兒玄墨的身影就出現在殿內。
“陛下有何吩咐?”
“你派人去青州查查,桂子巷陸家二郎,如今在做什麼。”
玄墨領命而去。
蕭承瀾覺得糟心,若非懷玉提起什麼青梅竹馬,這樣不愉快的陳年舊事他早就釋懷了。
如今又想起來,心裡總覺得煩躁。
日後陸元白若真能取得功名,難不成還要上京城來做官嗎?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夜裡,蕭承瀾心事重重去了昭華宮。
他這副心裡有事的模樣,江映梨跟他說了兩句話就看出來了。
“陛下怎麼了,是政務上又有什麼難題了嗎?”江映梨關切地問。
蕭承瀾心說,倒是還要比政務更難一些。
要認真地說,這件事根本就沒頭沒尾。
江家上京後,跟青州那邊就徹底不再來往了,江映梨跟那陸元白又隻是從表親,應該早就淡忘了這麼個人。
但他心裡一想起江映梨小時候跟在彆人身後喊哥哥,他就難以安寧。
他很想聽江映梨親口說不記得這個人了。
然而,他若要問起來,不是反而提醒江映梨去回憶這個微不足道的人了嗎?
蕭承瀾覺得自己仿佛銜了一塊玉,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耿耿於懷。
他回望一臉關切地看著他的江映梨,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欲言又止片刻,最終隻說了三個字。
“沒什麼。”
江映梨卻是不信,湊上前,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陛下有心事都不告訴嬪妾,以後嬪妾也不把心事說給陛下聽。”
蕭承瀾聽後眉峰頓時沉了下來,他伸手,手臂環過江映梨的後腰,將她整個兒都強勢地攬到自己身前,眼神裡的淩厲便是警告。
“江映梨,不許對朕有秘密。”
“可是陛下對嬪妾都有秘密嘛。”江映梨彆過臉,嘟囔著唇,不滿地哼了一聲。
蕭承瀾溫熱的掌心貼上她側臉,將她的臉掰回來,讓她看著他。
“朕對你隻有一個秘密。”
江映梨還是不開心:“一個秘密不還是秘密嗎?”
蕭承瀾那雙漆黑的長眸深深望進江映梨眼睛裡,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緩聲道:“你想聽?那朕告訴你。”
的確該告訴她,他們之間並非是在她長大後才初遇的。
他與她,又何嘗沒有小時候的情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