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然忍不住顫了顫,回神看去,叢林掩著的石窟裡,有兩隻發亮的眼睛正在盯著她。
顧曉然渾身汗毛倒豎,先前想好的策略此刻都已經拋之腦後,除了恐懼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她拔腿就跑,狼狽地爬上馬,狠狠抽了一下馬鞭,馬匹被這力道驚擾,嘶鳴著衝出去。
這聲響徹底激怒了方才還在靜靜觀察的老虎,嘶吼著朝顧曉然的方向狂奔。
“吼——”
這聲虎嘯讓蕭承瀾勒住了馬,他眉頭緊鎖,聽著雀鳥驚叫的方位,伸手一指:“在那兒!”
獵隊先解了獵犬的繩套,幾十條如狼一般的獵犬身形極快地衝了出去,搜尋的隊伍緊隨其後。
顧曉然奔逃到一半,馬匹被身後的猛虎震懾住,一陣狂亂之後把顧曉然甩了下去。
顧曉然在陡坡上滾了一圈,剛爬起來,發現血如雨一般地落下來。
她的馬被那老虎的爪子撕了。
馬的慘叫讓她渾身發軟,站都站不起來。
遠遠看著並不大的老虎,近了才發覺,它站起來撲馬時,比她整個人都高。
絕望之際,顧曉然聽到一陣犬吠聲,幾十隻獵犬四麵八方包抄過來,圍成了一個包圍圈。
但獵犬敵不過老虎,隻能用包圍的方式威懾一下它,老虎低吼著,隨時準備發動進攻。
“放箭!”
齊刷刷的箭音響起,都是瞄準著老虎的眼睛和下肢去的,有一箭釘入眼睛,老虎喪失了一半的攻擊力,但也徹底被激怒。
它嘶吼著,橫衝直撞地往前,眼見要撞向獵隊一字排開的長槍陣上,卻不想它身子一個歪斜。
以為自己劫後餘生的顧曉然眼睜睜看著老虎腳一滑,也滾下了自己所在的斜坡。
前來營救的人都一陣驚愕。
怎麼偏偏在那兒掉下去,追著殺啊。
顧曉然用儘了所有的力氣,手腳並用地往前爬,她如果不能躲過滾落的老虎,都不用等到被它撕碎,而是活生生被它砸死。
蕭承瀾麵色一凜,一把奪過身前之人的長槍,身形利落地順著斜坡滑下。
身後的獵隊首領猛然回過神來:“下!護駕!”
幾十號人也順著斜坡而下。
老虎滾落到底,撞在樹乾上,紛紛揚揚的樹葉落了顧曉然一背,每一片都像是催命符,她聽到身後的老虎已經翻身站了起來。
比眾人反應快些的蕭承瀾長槍一伸,挑住顧曉然的腰帶,將她往旁邊一掀。
一爪子從顧曉然的臉旁邊撲過去,尖銳的利爪插入泥裡幾分,顧曉然嚇得叫都叫不出來。
“結陣!”下麵的獵隊開始在老虎左側重新排開長槍陣,一排整齊劃一地向老虎刺去。
長槍刺中老虎的一瞬間,它另一隻爪子也堪堪從它正對麵的蕭承瀾肩膀上劃過去。
老虎躺在地上漸漸沒了聲息,蕭承瀾從它心口抽出染血的長槍插在泥裡,抹了抹濺在眼尾的猩紅的血。
風波平息,地上跪了一地的人。
顧曉然爬過來抱著蕭承瀾的腿語無倫次地大叫。
蕭承瀾一腳踹開她,幽冷的眸子是不加掩飾的嫌棄。
“滾。”
“陛下,您受傷了,是卑職等護駕不力,卑職罪該萬死!”
蕭承瀾動了動自己的手臂,沒感覺到什麼尖銳的疼痛,說明沒傷到筋骨,隻是破了條口子,有些流血。
“先出去,把林場入口的隨行太醫叫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雖傷得不重,但還是不要讓江映梨知道了,免得要哭一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