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出長央宮伺候江映梨的,都是蕭承瀾和江映梨的心腹。
長央宮離後宮不算近,江映梨在這兒養胎,後宮諸事便有些心有餘力不足。
蕭承瀾思忖著是時候選個人出來幫江映梨理事。
消息一傳出來,柔福宮那邊立馬稱了病,說病得起不來床。
蕭承瀾冷笑著在紙上給宋婉言的名字畫了個大大的叉。
不過,宋婉言不願意接手這差事,也有人很積極自薦。
最終,蕭承瀾挑中了穎貴人,封她為充儀,主居一宮,負責晨會和宮務上的瑣事。
江映梨原本擔心自己先前身子不好,懷孕會吃許多苦,沒想到這孩子倒是安分,她害喜並不嚴重,胃口也如常。
蕭承瀾也鬆了一口氣。
他從江映梨被診出有孕心裡頭的弦一直繃著,看完折子看醫書,每天還要傳幾個太醫問問懷孕的事兒。
太醫說懷孕後女子容易喜怒無常,惡心嘔吐,胃口不好,身體浮腫,疲勞嗜睡...這一係列的反應,雖不是什麼一下很要命的症狀,但又每天都會如影隨形地折磨著母體。
蕭承瀾有時候想想便後怕,幸好這個孩子不鬨騰。
約莫真是他與她的福星了。
四個月時,江映梨的肚子已經明顯顯懷。
蕭承瀾便越發熱衷拿臉頰去貼她的肚子。
江映梨輕撫他的頭發,神色十分溫柔,但也不忘打趣:“先前剛懷上時,陛下來貼臣妾的肚子,臣妾還笑話陛下,說八字沒一撇呢,什麼都還沒有,現在都能感覺到它在動啦。”
蕭承瀾深邃的眼底笑意愈深,由衷地感到幸福。
“也許它在回應朕與你的期盼。”
蕭承瀾直起身子,五指扣住江映梨的手,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這個孩子,是在期待中降生的,朕與你會好好地將它撫育長大,你我吃過的苦,他不會沾染分毫。”
江映梨望著蕭承瀾的眼眸,想到彼此的過往,她眼眶有些濕潤,傾身埋在他的肩窩。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這個孩子一定會是在幸福中長大的。
這次新年,蕭承瀾準備了兩份壓祟錢。
江映梨想起上一年這個時候,又忍不住調侃蕭承瀾。
“陛下去年還說臣妾就算變得圓滾滾的,也會背臣妾呢,今年陛下就毀諾了。”
蕭承瀾輕笑著搖頭,眼裡滿是無奈的寵溺。
“這兩個圓滾滾的意思,能一樣嗎?朕怕壓著肚子,可不敢背你。”
江映梨心情愉悅地坐在妝奩前,看著身後為他梳發的蕭承瀾,忍不住設想:“明年這個時候,陛下為臣妾梳發,孩子都該半歲多啦,也不知長了多少頭發。”
蕭承瀾順著江映梨的話語去勾勒那副畫麵,忍不住輕笑出聲:“也許足夠紮兩個衝天的辮子了。”
江映梨想到江照三歲時還紮著的衝天辮,樂得合不攏嘴。
隻是笑著笑著,江映梨又不免哀傷起來。
“不知臣妾送去的信能不能到江照手裡,他若是知道他做舅舅了,一定很開心,今年京城的雪很大,他在幽州更加苦寒,也不知生了凍瘡沒有。陛下,什麼時候能接江照回京呢?”
蕭承見她失魂落魄,安慰道:“從官驛走的信,自然能送到他手裡。你弟弟皮實得很,沒什麼事,不要擔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