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會忘記…
所以她一直都記得…
原來,一直都是他困在局中,以為她全都忘了。
畢竟以她的性格,如果討厭自己的話,在司家一次又一次的上門請求聯姻時就會清醒理智地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可她還是放任他了,放任他一年又一年地闖入她的領地,一次又一次地消磨她的時間。
所以,她明明不想聯姻,內心卻還是誠實地為他破例了。
司妄看著沿著微弱燈光的地燈慢慢走過來的熟悉身影,眼尾猩紅,視線漸漸模糊。
愛意洶湧,讓他的心臟像是被拋到半空,被溫柔的風緊緊包裹。
說不清楚的情緒灌滿他整個胸腔,激烈地快要溢出來。
他真的快要不行了,他再不狠狠地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他的胸口就要爆炸了。
他掌心撐地,利落地站起身,大長腿跨過譚晏時的地鋪就朝著譚遇熙的方向走去。
“你乾嘛。”譚晏時發現他的動機,立刻坐起身想要伸手去抓住他。
隻是他才剛坐起身,腦袋就被司妄六歲時的黑色西裝外套蓋上。
晚上的時候他還有心情順著弟弟的心思逗他玩一會,可現在,他根本沒心思和他胡鬨。
“彆跟過來。”他冷著聲叮囑一句,幾步跨到譚遇熙的身前,快速彎腰單手圈住她的雙腿,就將她扛到肩上走了出去。
譚晏時完全不會聽他的。
他將頭上的衣服拿下,剛要利落起身,就看到姐姐趴在司妄的肩上微微搖頭製止了他。
他的動作瞬間定格,隨後眉頭緊皺,撐在身側的掌心收攏,將身下的床單攥出一條條褶皺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該死!姐姐的話他向來習慣性地服從,根本不可能忤逆。
他咬著牙,最後隻能將司妄小時候的外套狠狠地摔在一邊泄憤,又重新煩躁地躺了回去。
司妄走出衣帽間後沒再臥室停下,他一路扛著她往樓下的書房走去。
譚遇熙也沒反抗,她乖順地趴在他的肩上,轉頭看著他的後腦勺,眼底慢慢滲出一絲愛意。
她在門外聽了很久。
原本她隻是想偷偷地觀察他們,看看他們倆會不會因為她的事吵起來。
但沒想到兩個人都處理得很好,弟弟耐心地聽完了他講的故事,他也一直耐心地和弟弟溝通。
反而是她,一點都不好。
因為,她一直自詡理智冷靜的心…好像真的亂了。
她將手慢慢捂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自己胸腔裡激烈的跳動。
她好像一直對他不止是喜歡,更像是——愛而不自知。
所以她才會在八歲後見不到他時一年比一年失落,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司家的聯姻。
才會在他一次又一次的無理要求下妥協,才會在時刻告誡自己要自由的情況下還是徹底淪陷了嗎?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到底怎樣才能算是真正愛一個人。
是像他那樣十五年的默默堅持,還是像她這樣縱容默許他霸占她的一切。
她還在走神,就聽到書房的門被輕輕地關上,隨後身體被輕柔地放坐在了書桌上。
落地窗外的月光灑下銀輝,穿過透明的玻璃,將滿室的昏暗打散,拉出一道光亮。
她雙手撐在身側,微微抬頭,漆黑的瞳孔驀地一顫。
他哭了。
一貫囂張恣意的眼睛此時正泛著濃豔的猩紅,眼眶處閃爍著晶瑩的淚水。
滿眼的後悔和難過。
她的心臟在看到他的眼神後微微抽痛,讓她忍不住用手心捧上他的臉,小心翼翼地問著,
“怎麼哭了?是覺得我一直拒絕你,感到委屈了嗎?”
“不是。”司妄將雙手摟上她的細腰,微微低頭蹭了蹭她軟嫩的手心,嗓音低啞地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