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剛洗完澡,雖然裡麵都穿著,但他們畢竟不是情侶關係,還是要注意些分寸。
她看著他穿著病號服,單手捂著胃部,慢悠悠地往行李箱的方向走著,還是不忍心,問了一聲,
“要我扶你嗎?”
她的話換來一聲溫潤的輕笑。
謝硯下頜微抬,指了指她剛才出來的衛生間方向,話裡帶著調侃,
“我要去洗澡,你確定要扶我嗎?”
林夭夭的臉驀地被他的話逗紅,有些著急地解釋著,
“我的意思是扶你進去,我再出來。”
她越說越小聲,低著頭不敢看他,“我又不想看…”
她說話的聲音再輕,受過專門訓練的謝硯還是聽到了。
自從他生病後,她對他的態度似乎改善了許多。
他微微勾唇,眼底笑意更深,更加想去試探她的心思,說出來的話和平時溫潤的他完全不同,
“想看也行,一會我洗澡的時候不會鎖門。”
林夭夭聽出他話裡的內涵,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因為羞惱而咬牙切齒地罵他,
“謝硯你是流氓嗎!你平時的溫潤少爺模樣都是裝的嗎!”
臭流氓!她真是看錯他了!
沒有一絲生氣,她的話反而換來幾聲低低的笑意。
謝硯知道她的脾氣,再逗幾句就真炸毛了。
換做平時,他對她也隻有七分勝算。
更何況他現在還沒完全恢複,真動起手還不一定能壓製住她。
隻能順著她一些。
他蹲下身,從行李箱裡拿出換洗的衣服,朝她揮了揮,讓她放心,
“行了,我自己可以,守一天也累了,趕緊去睡覺吧。”
他話音剛落,家屬房間的房門就傳來一聲輕響。
他抬手推了一下銀絲眼鏡,一貫的溫潤嗓音,
“真是越慣著,脾氣就越大。”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熱氣將整個衛生間都蒸騰得白霧茫茫。
“我真是瘋了。”
謝硯低罵了一句,將掌心衝洗乾淨。
明明身體還有點虛,偏偏這時候腦海裡全是前兩天親吻她的畫麵。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穩好呼吸,才吹了頭發,戴上眼鏡,換上銀灰色的睡衣套裝從裡麵出來。
大燈全部被熄滅,隻剩下一盞昏暗的夜燈在房間的最角落發出微弱的光芒。
一個小時後,突然發出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輕響,緊接著輕手輕腳的腳步聲朝著病床的方向而去。
謝硯立刻從睡夢中驚醒,伸手快速地將枕邊的銀絲眼鏡戴上。
他視線微抬,在黑暗中無聲地歎了口氣,沒有做出任何行動。
直到床邊的沙發上被放上了淺藍色的枕頭被子,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背影慢慢地背對著他藏進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