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妄的心臟被嚇得狠狠顫動了一下,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幾分。
“我沒叫老婆!”他趕緊否認。
隨後假裝虛弱地倚靠在門框上,抬手扶著額,輕咳兩聲,
“咳咳~叔叔阿姨,我流感,燒得頭暈,可能想叫修竹老仆,結果叫成老婆了。”
今年還30歲不到的修竹,剛帶領傭人端著茶水從院門口進來,就聽到自家少爺在拿自己撒謊。
腳下微微踉蹌一下,又訓練有素地恢複正常。
他帶領人走到石桌旁,指揮著傭人將茶水點心放到桌上,隨後微微彎腰,恭敬地說著,
“譚先生,譚夫人,譚小姐大概還有十幾分鐘便到了,請稍等。”
他又遞上兩個口罩放到兩人麵前,細心提醒著,
“少爺流感,以防傳染,二位可戴上口罩和他交流。”
“好。”譚夙點點頭,低聲吩咐著,
“先退下吧,我和你家少爺有事需要單獨聊聊。”
“是。”修竹微微頷首,隨後同情地看向自家少爺,幫他圓謊,
“少爺,那麼老仆就先告退了。”
“下去吧。”司妄認命地晃了晃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
院子裡很快就隻剩下嚴肅的女兒奴老丈人,享受茶點的明媚丈母娘,和瑟瑟發抖不知所措的帥氣的他。
氣氛安靜得可怕,空氣中隻剩下微風拂過花草樹葉的唰唰聲。
還有他緊張到極致的心跳聲。
傅昭願慢條斯理地咽下一個花朵形的粉色小糕點,又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清茶,才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麵。
“過來坐呀,司妄。”
她轉身朝他招招手,臉上儘是明媚的笑意,讓人覺得和她相處格外舒服。
“是,阿姨。”司妄立刻應聲。
剛跨出兩步,又焦急地彙報著,“叔叔阿姨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他邊說邊往屋子裡走,在床邊拿了口罩戴上後,就快速地朝著屋外跑去。
譚夙原本還在猜測他是去乾嘛,在看到他戴著口罩出來的那一刻,倒是對他增了半分好感。
還算細心。
比司淵那個裝貨強多了。
如果是司淵,不僅不會戴口罩,還得想著法子故意傳染給他。
司妄大長腿三步作一步地快速跑到石桌旁,在他們對麵坐下。
他背脊骨挺直,十指交叉不安地放在桌子上,乖巧地端坐著。
朝著兩人微微頷首,有禮貌地表達歉意,
“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要過來。”
“否則我就算生著病也會去迎接你們的。”
傅昭願垂眸看了一眼他悄悄捏緊的十指,淺淺地笑著,安撫著他,
“沒事,我們也是突然心血來潮想過來拜訪一下你的爺爺奶奶,順便看下嘻嘻在臨市過得怎麼樣。”
她轉頭看了一圈司妄的院子,曖昧地笑了兩聲,十分確定地問著,
“嘻嘻就住在這個院子吧?”
“她跟我提起過,說她現在住在一個很漂亮的院子裡,裡麵是你為她親手打造的花園。”
“不過……”她陷入回憶,輕笑了一聲,“這裡似乎是你媽媽從小到大每次闖了大禍用來躲你爸爸的院子。”
司妄剛準備回答“是”,順便向丈母娘詳細講述一下自己當時的用心良苦,來博取好感度,就發現周遭的溫度突然降了好幾分。
糟糕,丈母娘太親切,都快忘了她身邊有座大冰山了。
完了,說“嘻嘻不住在這”就是欺騙丈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