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茶杯的五指用力地收緊,冷漠深邃的眼瞳像攥著冰刀,不爽地瞪著對麵的司妄,說話咬牙切齒,
“你、的、手,剛剛放哪呢!”
氣氛在頃刻間凝固,秋高氣爽的天氣莫名變得寒風刺骨,令司妄的背脊骨一陣發涼。
他在褲子上磨搓的掌心不斷地滲出大量的細汗,胸口悶熱又焦躁,卻又不得不認命地抬頭回視。
一眼就看到老丈人想直接爆他頭的眼神,嚴肅又壓抑。
他緊張地咽了下口水,突然覺得自己的老爸還是很和善的。
至少小時候每次做錯事,老爸拿皮帶追著他抽的時候,臉上還是笑眯眯的,時不時地還說兩句笑話緩解一下嚴肅的氣氛。
這種挨打就比較舒服,他甚至還有心情還兩句嘴,換來老爸更狠的一擊。
不過無傷大雅,除了痛一點,他沒有絲毫的精神壓力。
打完後依舊無法無天,不守規矩,大不了再犯錯就再挨打。
但老丈人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他甚至不敢開口為自己辯解。
倒不是怕被打,他就是怕自己哪個字,哪句話說錯了,就失去了迎娶嘻嘻的機會。
可回話是最基本的禮貌,他還是得麵對剛才的問題。
他用掌心扣住膝蓋,壓住自己因為緊張不安而忍不住抖動的雙腿,決定攤牌,
“叔叔,我的手剛剛放在…”
“我和嘻嘻…其實我們…”
“我們兩個…”
操,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這個事!
總不能說,是因為他色欲熏心,所以老想著用各種理由去罰她,罰著罰著就連在一起了吧。
唉,那他的女婿生涯估計也到頭了。
譚遇熙知道他的為難之處,主動抬起頭,像回答問題似的舉手示意。
她杏眸睜得大大的,真誠無辜地看向譚夙,顯得格外乖巧聽話,
“爸爸,我舉手了,我來說。”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譚夙難得拒絕了她的要求。
他看著胳膊肘拐到天涯海角的寶貝女兒,眉頭緊擰,心裡對司妄的怨氣更加深重。
十八年,他傾注心血感情,擠出所有的空閒時間,用心守護陪伴大的寶貝,就這樣被人拐走了。
現在還不停地幫著外麵的男人說話,來對抗他這個爸爸。
唉,大概隻有願願能懂他的心情。
也隻有願願可以讓嘻嘻安靜一下,讓他能夠有機會好好教訓一下司妄這個空有五官的臭小子。
他傷心不舍地歎了口氣,轉頭看向一邊的傅昭願,想讓她開口。
隻一眼,他就覺得——算了,他還是低估美食在老婆心裡的地位了。
傅昭願知道他們三個正在忙,也不做打擾,悠哉悠哉地一個人在桌子上,親自動手用春餅卷著烤鴨。
一片烤鴨不夠,再來一片,再來一片,再來一片,蘸醬醬~
再多放點黃瓜絲絲,蔥條絲絲,卷卷卷卷卷!
最重要的一步來了,雙手抓住卷好的烤鴨,放到嘴邊,輕輕咬下一大口!
“啊嗚~”好吃死了!
她享受地眯起眼睛,紅唇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心滿意足地咽下。
啊!吃,果然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她正準備把剩下一半也塞入嘴裡,就注意到了一道孤立無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