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妄略微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她的話,
“從我開始,到爺爺往上幾代確實都是男孩,再往上我就不清楚了。”
譚遇熙歪著腦袋,還有一點疑惑,
“那是每個男孩都像你和司淵叔叔這麼…”
她突然停了下來,貼心地沒把話說完,隻是眼底的笑意透露出了她沒表達出來的意思。
司妄見她開心起來,眉梢微挑,唇角微微上揚。
他沒去計較她話裡的內涵,嗓音愉悅,
“照爺爺的說法,司家的男孩雖然都鬨騰,卻從沒見過我爸這麼壞又「善」的。”
“無惡不作,又良心未泯,什麼好事壞事都會和他沾點邊。”
“那你呢?”譚遇熙好奇地看著他,“爺爺怎麼評價你?”
“我啊~”司妄拖了一句長音,低頭笑睨著她,逗著她玩,
“我自然是司家有史以來,最聽話,最孝順,最讓人省心的孫子。”
“噗嗤!”譚遇熙實在沒忍住,大笑出聲,毫無情麵地拆他的台,
“我看是反過來的意思吧。”
司妄見到她恢複往日的笑顏,這才徹底放下心,寵溺地看著她在他懷裡取笑他。
他又哄她逗她一會,給她講了許多他小時候的趣事。
直到她耷拉著眼皮,慢慢地靠在他胸前闔上眼睛,呼吸綿延悠長,他才停下來。
他把她輕柔地放在床上躺好,替她掖好被子,他才輕手輕腳地下床拿了一條小毯子走出了房間。
漆黑的深夜,微涼的空氣滲透薄薄的睡衣,沁到皮膚裡,他卻絲毫不覺得冷。
因為他看到大樹下的石桌旁,一個身形優越,穿著銀色睡衣的男人正獨自在飲酒。
他剛才在房間聽到隔壁門開的聲音果然沒錯,是嘻嘻的父親。
“爸。”他走過去,輕輕喚了一聲,將特意帶的毯子披到他的肩上。
擔憂地問著,“媽還好嗎?”
譚夙握著酒杯的大手在半空頓了一秒,對他的稱呼還沒有完全適應。
“已經哄睡了,她心思單純,醒來就沒事了。”他寬慰了一句,又喝下杯中的酒。
沒拒絕他的稱呼,也沒拒絕他的毯子。
司妄知曉了他對自己的認可,懸著的心漸漸落下。
他在石桌對麵坐下,從旁邊水墨花紋的酒盤裡拿過一個同色酒杯,放在自己麵前,滿上酒。
“爸,我陪你喝吧。”他試探著問道。
譚夙抬眸看了他一眼,眼裡劃過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沒和他客氣,
“行,拐走我的寶貝女兒,你確實該喝。”
司妄輕應一聲,將滿杯的酒飲下,向他保證,
“爸,我會經常陪嘻嘻回去看你們,絕對不會因為她嫁給我就讓她脫離你們的家庭。”
“我也會把你們當作自己的父母,和嘻嘻、晏時儘相同的責任,守護好我們兩家的人。”
譚夙看著他,沉默了一秒,又滿意地笑出聲。
“司淵的種就是肉麻。”
他瞟了一眼空著的酒杯,不和他矯情,
“有說廢話的功夫不如留著陪我喝酒。”
司妄也跟著他揚起笑臉,抬手幫他倒酒,禮貌聽話,
“好,我聽爸的。”
他陪著未來嶽父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瓶空了一瓶又一瓶。
這酒似乎是特意為他準備,他從未品過,又度數極高。
即使是他這種酒量極好的人,到最後也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