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主任辦公室外麵,王朝陽背對著人群,從隨身空間取出兩包東西,敲響了房門。
“請進!”
“陸主任!”
“是小王啊,有事兒?”
辦公桌後麵坐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其人臉龐圓潤,看起來很有富態,正是王朝陽所在車間的主任陸大偉。
“這不前幾天我結婚,明天要回門,請您幫我在請假條上簽個字。”
王朝陽把兩包東西,以及找組長開具的請假條,一起放在陸大偉辦公桌上,微笑著說道。
“陸主任,您吃喜糖!”
一斤大白兔奶糖,和半斤頂級信陽毛尖,分彆包在油皮紙裡。
王朝陽故意沒有包緊實,一放到桌子上就散開了。
陸大偉看到奶糖就眼睛一亮,又對著清香誘人的茶葉,貪婪的猛嗅了一口。
彆看其人是一個管理著,大幾百人的車間主任。
可一年到頭,也分配不到多少大白兔奶糖,當然知道其珍貴程度。
由此也就明了,這奶糖是王朝陽專門送給他的,隻是打了一個喜糖的噱頭。
隻因這個時代,幾乎沒有家庭能奢侈到,拿這種奶糖,當做結婚時,散給親朋好友的喜糖。
頂級茶葉就更不要說了,這東西隻有廠長級彆的乾部,才有資格享用。
對他這樣愛喝茶的人士來說,簡直就是投其所好到了心坎上。
陸大偉笑逐顏開的說道:“小王你真是客氣!”
“主任您可是咱們工人階級的主心骨,作為追求進步的工人,當然要緊跟您的步伐!”
王朝陽故意加重了‘追求進步’四個字的語氣。
陸大偉聽話聽音,了然於胸的看了他一眼。
“哈哈,我也沾沾你的喜氣!”
他邊說邊拿起一顆奶糖吃了起來,王朝陽則是趕緊拎起暖水瓶,幫他沏了一杯新茶,用的當然是自己帶來的信陽毛尖。
“主任,你嘗嘗這茶咋樣兒?”
陸大偉看著陶瓷茶杯中,細長而卷曲的茶葉,色澤翠綠,其上還覆蓋著細細的白毫。
茶湯清澈如玉,碧綠中透出淡淡的黃意,看起來直叫人賞心悅目。
香茶清新怡人,帶有淡然的花果香味,隻是聞了一下就舌齒生津。
他顧不得燙嘴,隻是輕輕吹了兩下,就迫不及待地的小飲一口。
隨後又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起來。
良久才睜開雙眼,看向王朝陽的眼神,不禁熱切了幾分。
“小王啊,你有心了。”
“尊敬領導是我們工人階級的傳統美德嘛!主任覺得不錯,我下次托朋友再買上一些。”
“嗬嗬,我這就給你簽字!”
“謝謝您嘞!”
王朝陽作為車間裡,出類拔萃的模範工人,陸主任對他本身就有好感。
加上這次送禮送的恰到好處,讓其人對他更加高看一眼。
雖然建國初期,絕大部分領導乾部,都能做到清正廉明,不會去徇私舞弊,貪贓枉法。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能夠享受到,普通老百姓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
這就是王朝陽敢於送禮的原因,他的目的當然是,期望月底年底評選先進,還有鍛工晉級的時候,對方能照顧照顧自己。
要知道在任何時代,經常被評為先進的職工,本身就代表了領導的肯定和認可,也會是提乾的優先考慮對象。
當然了,打鐵還需自身硬。
王朝陽本就聰明伶俐,再加上超越凡人的身體素質,可以說四肢的協調能力,還有操作能力、動手能力都已經堪稱人類頂尖。
隻要肯努力,不說考取八級鍛工,就是更進一步的初級工程師,也不再話下。
等晉了級、提了乾,相應的身份地位和工資也會水漲船高。
往後吃飯穿衣,包括彆的享受,隻會越發合理合法。
再也不用為頓頓吃肉,去演戲裝窮打掩護。
華夏幾千年的官本位社會形態,哪怕到了後世二十一世紀,同樣如此。
民不與官鬥,是刻在骨子裡的基因。
普通民眾天然對乾部對領導,有著敬畏之心。
因此隻要能提乾,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四合院的眾禽,惡心刁難自己。
“主任那你忙,我回去工作了。”
“好!”
王朝陽並沒有在這裡多呆,第一次送禮,隻為留下深刻印象,就算是達成了目的。
知深淺懂進退,才不會適得其反,為進一步接觸打好基礎。
陸大偉心情大好之下,破天荒的把他送出門口。
而王朝陽和賈東旭作為今天八卦的對象,不可避免的被工友們一直關注著。
因此這不尋常的一幕,清清楚楚落入他們的眼中。
不由得皆是思緒紛飛,都在猜測陸主任為什麼對他這麼客氣。
這些人中當然包括,賈東旭和易中海。
賈東旭顯得極為不屑,心中憤恨不已的罵道。
“草你大爺,隻會溜須拍馬的小人,真你媽的惡心!”
而易中海見此就難免想多了,昨天被懟的顏麵掃地的一幕,又在腦海裡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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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對王朝陽的忌憚更深,本打算近期就報複回去的想法,不得不重新考慮起來……
傍晚,閻埠貴因為學校有事,比平時晚回來大半個小時。
他一進門就問道:“孩兒他媽,王朝陽來過沒有?”
“就你把人家的話當真了!他不擺酒席,就用不著你記賬,咋還會給那兩塊錢的潤筆費?”
“不能夠啊,昨兒個他說話的態度甭提多誠懇了!”
“再說了,我還幫他說了好話,寫了對聯。”
三大爺雖然有些底氣不足,可在家人麵前,卻不願承認自己看走了眼。
“爸!那小子自己都說錢花完了。他就是個小人,哪兒會守信用?依我看啊,你就甭指望那兩塊錢了。”
閻解成本來就因為王朝陽娶了秦淮茹,大為不爽,此時逮著機會就貶了起來。
“就算是錢花完了,昨兒個賈張氏不是賠了他五塊?”
“那他都這個時候,咋還沒有來?”
“興許有啥事兒,耽擱了吧。”
“行了,不來就不來,咱們吃飯!”
父子倆聽到三大媽說吃飯,便不再爭論了。
今天晚上這頓飯,是王朝陽送的1斤豬肉,分成5等分吃的最後一餐。
等閻埠貴分好肉片,多餘的3塊依然放到了自己的碗中。
其餘的人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看了一眼,就悶頭乾飯。
三大爺惦記著那兩塊錢潤筆費,碗中的豬肉吃起來,都覺得沒有之前香了。
“咚...咚...咚...”
正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
“三大爺,三大爺在家嗎?”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人朝陽不是來了?”
閻埠貴一邊說著話,一邊麻利的起身開門。
“朝陽啊,你今兒咋比我回來還晚啊?”
“哎喲!三大爺,三大媽!你們正吃著呢?”
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老兩口都是摳門小氣的性格。
聽到王朝陽的話,生怕他要坐下來一起吃。
於是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鼻腔裡‘嗯’了一聲,算是回了話,哪裡敢多說彆的?
“下了班我去市集買了點菜,耽擱了不少功夫。”
閻埠貴看著他手裡提的袋子,小眼睛精光一閃,就想算計點。
誰知道還沒有開口,王朝陽就把袋子遞了過來。
他忙不迭的接下來,笑容滿麵的說道。
“都說了來三大爺這兒,不要拿東西了,你咋還是這麼客氣!”
“也不是啥好東西,你也知道我結婚花了不少錢,現在連辦酒席的錢都沒有了。”
“這二十來斤棒子麵,就算是我感謝三大爺,昨天仗義執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