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不理她,繼續望著前方那道背影,眼神裡是比月光還沉的東西。
“記住一句話。”她低聲說,“彆惹他。
他不是救世主,但……他心裡有光。”
紅衣張了張嘴,想反駁。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偷偷看了一眼方漢青的背影。
陽光落在他肩上,金燦燦的,像披了件看不見的鎧甲。
她突然,不太敢吭聲了。
而就在幾步之外,陳子龍、鳳慶、宋嵐清三人,把這段話一字不落聽了進去。
他們誰都沒說話。
可心裡,都沉了沉。
仿佛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悄然變了味兒。
自然也聽見了那兩人的對話。
跟紅衣那夥兒不一樣,這倆人腦子都靈光得很。
沒聽完一半,就已經全懂了。
連帶著看那白毛獵鷹的眼神都變了——這玩意兒,真不是普通邪祟。
不止能打,腦子還轉得比人快。
這回真是找對人了!
陳子龍、鳳慶、宋嵐清仨人對視一眼,嘴角一揚,沒說話,但笑得跟心照不宣似的。
那邊,方漢青抬頭看著白毛獵鷹,乾脆利落地回了一句:“你們啊,壓根不是同一類東西。”
話音剛落,白毛獵鷹也咧嘴笑了。
兩人這一笑,像老友重逢,啥都懂了。
聊了幾句後,雙方都挺滿意。
方漢青滿意的是:這玩意兒壓根不用人點破,話裡的彎彎繞繞,它一耳朵就聽明白了。
白毛獵鷹更開心的是——方漢青看他,不是看個“該死的邪物”,而是像看個活生生的人。
在方漢青眼裡,邪祟和人,根本沒什麼天生的高低貴賤。
就看一件事:有沒有傷過人。
有的邪祟,一見活人就撲上來,獠牙一露,血盆大口,那種,他殺起來連眼都不眨。
可有的,明明連爪子都沒沾過血,隻是躲在荒山野嶺,怕得連話都不敢說。
這種,他願意讓它們活。
人有善惡,邪祟憑什麼不能有?
他把它們帶著走,不是圖個幫手。
是想有朝一日,帶它們走出去——走到陽光底下,走到人堆裡,讓那些罵“邪祟就該死”的人,親眼看看:有些邪祟,比人還講良心。
他不信這世道永遠這麼黑。
他信,總有一天,人和邪祟能坐下來,喝碗熱湯,聊個天。
陳子龍和鳳慶站他身後,一路走著,心裡頭早明鏡似的。
他們以前見了邪祟就是殺,那是命令,是習慣,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
可現在……他們開始猶豫了。
鳳慶才二十出頭,以前哪懂這些?見了妖魔鬼怪就是一刀的事兒。
可自從西山島那一遭,那個哭著求他們彆殺她的紅衣女鬼,抱著孩子屍體說“我隻是想見我兒子一麵”……
他夜裡睡不著,老想著那句話。
現在進了禁地,看了這麼多事,他終於明白了——不是所有怪物都該死。
陳子龍年紀大,見得更多。
他早有這念頭,可一直沒人聽,沒人信,更沒人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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