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那可是監察禦史府啊,你怎可,怎可如此無禮?”張氏恨鐵不成鋼,“你是去賠禮的,怎麼能直接回來呢?”
趙知靜在一片吵鬨聲裡安然地吃著她的飯,好在她們的口水對著二叔沒有對著她,用筷子叉起桌上最後一根雞腿:“還剩個雞腿,一並給你吧二叔。”
“知雲就知道氣我,還是靜兒貼心。”二老爺笑眯了眼。
見她這蠢貨兒子還能笑得樂嗬嗬,老夫人氣得狠狠拍了他一掌,罵道:“吃吃吃!就知道吃!真個是豬腦子!老身怎麼生了你個糊塗腦子!”
二老爺見侄女給他夾的雞腿又掉了,也氣得很,他娘怎麼這麼不講理!
老夫人舍不得罵兒子,怒火一致對向趙知靜:
“你乾的好事兒!”老夫人指著趙知靜的鼻子罵道:“真是半點教養也無!日日惹禍生事,我看你是要毀了咱們侯府啊!你還有胃口吃飯,你對得起你爹嗎!”
“現在是沒胃口了,”趙知靜轉頭看向二老爺:“二叔還有胃口嗎?”
二老爺麵前的湯裡全是他娘他媳婦的口水,他也沒胃口了,搖搖頭。
趙知靜謔得一下站起來,不等眾人反應,雙手往底下一抬。
一口氣掀翻了整張桌子。
一陣劈裡啪啦。
湯湯水水撒的滿地都是。
老夫人/二老爺/張氏:“………”
趙知雲呐呐道:“……我,我們吃什麼?”
“既然沒胃口,就不用吃了。”
“繼續吵吧,我回去睡覺了,晚飯就不用叫我了。”
“還以為多豐盛呢,摳搜的樣兒,清湯寡水的,不知道還以為侯府破落了呢。”
“……”
差點給老夫人氣得撅過去,指著趙知靜離去的方向,手指頭顫啊顫,聲音都哆嗦了:“瞧瞧,這就是侯府的小姐,大家閨秀的禮儀都學狗肚子裡去了!”
二老爺反正是飽了,一邊剔牙,一邊道:“靜兒說得沒錯,娘你也是,說什麼勳爵府都是這麼吃的,您可彆被人騙了,那些人家怎麼可能頓頓全是湯湯水水的。”
“寡淡不說,還塞牙,反正我不信。”
老夫人氣壞了,連口音都出來了,破口大罵:
“你個鱉孫兒!給老娘滾!”
不理會身後的喧囂。
二老爺背著手,腆著肚子回他院裡給侄女挑珍珠去了。
趙知靜回到錦桂院,就開始清點起原身留給自己的東西,一般沒娘的主角一定是被侵占了財產,穿越小說裡都是這麼配置的。
結果把東西清點一番,發現財產不僅沒少,甚至名下鋪子、莊子隻有多的沒有少的。
原來從老一輩的鎮北侯府起,也不知道是窮怕了還是咋的,娶的妻子幾乎都是雄據一方的豪富,這時候的北周聯姻尤其講究門當戶對,可想而知,鎮北侯家媳婦儘皆出自商戶有多離譜。
因此,鎮北侯府的當家女人們很少能接到那些官家太太的宴帖。
都覺得跌份兒!
“老夫人當年的嫁妝幾乎把侯府外的那條街道堵滿,二夫人稍遜一籌,但家底也豐厚,侯爺常年居住邊關,這邊的產業都是二老爺打理,二老爺治財有方,幾位少爺小姐們的月例在整個雍城都排前。”
“而先夫人當年嫁入侯府也是十裡嫁妝,夫人去後,又都交到了縣主您手裡。”
趙知靜摸著桌上厚厚的賬本,略微有些恍惚。
她一下子成大財主了。
“縣主您是府裡最尊貴的小姐,二老爺給您排的月例是獨一份的。”春華整理著冊子。
“哦,怪不得剛才堂上那個女的一直瞪著我,跟個烏眼雞似的,”趙知靜怪模怪樣地學著舌,“三妹妹太無禮了,祖母你看她,嘖嘖嘖。”
春華嘴角翹了下:“除去府裡給的這些,您是聖人親封的縣主,還有專門的食邑跟俸祿,二小姐當然無法跟您比,畢竟二老爺隻是一介白身。”
兩人說話的間歇,外間隱約有人在說話。
沒過多久,夏荷就進來了,臉色猶猶豫豫的。
“怎麼了?有什麼話趕緊放。”趙知靜撥弄著二叔剛剛送過來的東珠,個個碩大飽滿,光澤逼人,看起來就跟假的一樣,也不知道磨粉的效果怎麼樣,就這成色,上輩子做夢都想象不出來。
春華看了趙知靜兩眼,見主子不是特彆關心,便道:“沒有特彆的,隻是其他府遞過來的拜帖,想邀您過府一敘。”
“為什麼要我過去,她們自己不曉得上門親自瞧瞧?”趙知靜好奇了。
“額,縣主,咱們府裡向來不受外麵小姐們待見。”夏荷訕笑。
“哦?合著我這當一隻給人免費觀賞的猴,還得親自上門去不成?”趙知靜無語了,“什麼破宴會?都不用拿過來了,我這隻猴現在,以後,都沒心情。”
“好的,縣主!”夏荷高興得很,以往縣主受邀參加那些聚會,老是受氣,縣主心情不好,連帶著回來後她們這些跟著伺候的也落不到好。
光是看這些賬本,沒有實在感。
趙知靜決定出去見識見識這雍城:“走吧,屋子裡悶得很,我們出去逛逛。”
“啊?”夏荷抓了抓耳朵,試圖勸道:“縣主身子還沒有大好,要不再,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