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雜人等,不配見主子。”留白毫不客氣。
“呸!什麼東西!竟然敢對縣主這般無禮!”牛嬤嬤不樂意了,嗓門大得很:“兀那小子,沒二兩肉的東西!這般傲慢,可敢與你姑奶奶一戰?”
留白:“……”
這是,約戰來了?
趙知靜興奮了。
“隻要你打過我這丫鬟,我們就退回去如何?”趙知靜提議道。
留白眉頭皺得更緊了,哪裡來的瘋婆子?
對方半天沒動靜,試圖用眼神逼退己方。
趙知靜很是不屑:“身邊的狗狂吠不停,打狗還得看看主人呢!裡間的主子屁股被釘子釘上了不成,這樣都還不出來一見,是哪家的黃花大閨女呀?”
裡間的人:“……”黃,花,大,閨,女。
“哈哈哈哈,讓本郡王看看,是哪家的小姐,這般豪邁!”來人一身天藍色廣袖長袍,頭戴羽冠,行走間腰間玉佩叮當作響,甚是飄逸。
“啊,原是近來名聲大作的安定縣主。”齊王府小郡王劉懿揮著折扇,笑得意味深長。
“我猜郡王想說的是,聲名狼藉,對吧?”趙知靜隻覺這位笑得不懷好意,上下掃視了一番劉懿,連見一麵都不配?這廝也太自戀了吧。
“剛才你家侍衛說我不配見他家主子。”
“我看郡王長得很是一般嘛,泯然眾人罷了,人倒是很自信,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天仙呢,看一眼還能少一塊肉不成?嗬——”
劉懿嘴角一僵,繼而又笑起來,繼續搖著他的扇子。
“我可不敢當留白的主子。”
“天仙兒坐在裡麵呢。”
劉懿話音一落,裡間緩緩走出來一位男子。
一襲月白色長衫,裝束簡單至極,隻袖子上用金絲繡著祥雲,腰間也隻配了一塊兒同色係的雙魚玉佩,即便被人議論,神色也是冷淡地很,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視線落在幾人身上。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眉間那粒鮮紅色的朱砂痣,是那麼的奪人心魄,仿佛點在了觀者的心裡。
五官讓人見之不俗,觀之可使花容失色。
“啊,確實是一位天仙呐。”
趙知靜咂咂嘴,評論得也不走心,確實是沉魚落雁、天然去雕飾的一張臉,不過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男子頓步,終於施舍般將視線投向趙知靜。
薄唇微啟:
“禮儀有失,舉止粗鄙。”
八個大字賜給趙知靜。
說完,率先略過趙知靜主仆。
留白不屑地補充道:“隨意窺探男子行蹤,這樣的人我家主子可瞧不上,縣主還是回去好好學學規矩,彆墮了鎮北侯府的名聲!”
趙知靜:“……”
好他媽胡說八道一主仆。
咋的,金疙瘩啊,是個人就得捧著,顯著他了還!
“貴主仆才讓我大開眼界呐,合著跟你們走一條路就是不還好意唄,”趙知靜叭叭不停:“怎麼不樹個牌子,就寫隻你們家主子跟狗才能進!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把太子比作狗?!!
太刺激了!!!
佩服!
劉懿在心裡為安定呐喊!
彆看北周的太子殿下名聲遠揚,其實親近的人都知道,這廝尤其小心眼,簡直睚眥必報,劉懿頓時覺得身前女子的身影愈發高大了。
留白氣得恨不得拔劍:“你放肆!這條路根本不通,哪裡來的路過?”
“不通你不早說!”趙知靜隻覺得比他更氣:“跟你吵吵這功夫,我都找到出去的路了,沒得浪費時間!”
留白:“……”
留白怒指對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實在是太無恥了,從沒見過還有這般倒打一耙的人!
趙知靜冷哼一聲,轉道就走,走到那裝模作樣的人麵前,手肘一推,準備趁對方不注意,讓對方摔個狗吃屎。
結果對方站得比電線杆子還要穩當,力是相反的,後果就是趙知靜反射性地往旁邊倒,而倒下去的地方栽滿了剛剛修剪好的海棠花叢,可想而知,這一摔非得破相不可。
深吸一口氣。
緊跟在後麵的春華眼睛都瞪大了。
牛嬤嬤從後麵猛衝過去,雙手接住自家主子。
當然,她手裡那一大盆的水順勢就倒向了站在路中間的男子身上。
“完了。”
趙知靜閉眼。
下一瞬,月白色的衣裳濺滿了汙泥,那張巧奪天工的臉也遭了殃,一隻殘荷狠狠扇了過來,在對方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那條金色的錦鯉尾巴從人頭上一躍而起。
‘啪塔啪塔’
現場死一般寂靜。
‘天仙’臉色霎時鐵青。
留白立即跪在地上,劉懿嚇得恨不得跟留白跪一處去,他這兄長從小出了名的潔癖,他敢發誓,隻要他現在敢笑出來,日後就是想哭都沒地兒哭去。
“趙知靜!!!”
“留白,給孤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