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來了頭熊,不過畜生體積大,山洞進不來。”劉裕走到火焰處坐下來,沒說他那匹早早逃走的馬。
趙知靜眼淚差點掉下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悲傷都快要逆流成河了,她低頭喃喃道:“你用兔肉把熊引走了,我們沒得吃了。”
“一頓不吃餓不死。”劉裕冷冷瞥了她一眼。
趙知靜站起來,回頭看了劉裕一眼:“殿下不用出來了。”
說完,趙知靜往山洞外走去。
劉裕皺眉,看向往外走的趙知靜:“你不用看了,那頭熊進不來,你———”
趙知靜如離弦之箭往外衝去。
劉裕:“……”
劉裕大喝一聲:“你瘋了!!!”
趙知靜覺得今天是個好日子。
她要與熊同歸於儘。
額,好吧,應該是葬於熊口,那頭畜生應該會哢嚓一聲,一口咬掉她的脖子。
當看到那頭黑熊龐然大物的體格,趙知靜覺得這把穩了。
趙知靜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裡那麼明顯,看到獵物後,那頭黑熊一分猶豫也無,朝著趙知靜狂奔而來。
這時候雪已經停了,黑熊的奔跑造成劇烈的震動,不時有樹枝上的雪塊被震下來。
就在趙知靜閉眼前一瞬。
劉裕將人攬到懷裡,在黑熊撲過來的瞬間,跳到了一處大樹的枝丫上。
這時候的熊是能爬樹的,熊也是餓急眼了,眼看獵物要跑,兩隻黑色的眼睛裡冒著怒火和垂涎,飛快朝著兩人所在的大樹爬去。
‘喀嚓’
兩人所在的大樹承受不住重量,眼看要折斷。
劉裕自然不會停著不動,抱著人又朝另一棵樹跳去,黑熊緊跟其後。
“不是,你救我乾嘛?”
“把我丟下去,自己跑啊!”
黑熊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邊的人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趙知靜怒喝對方放下自己。
“閉嘴!”劉裕咬牙。
夜色漸漸彌漫,視野越來越暗,趙知靜知道不能等了,不然兩人都要落入熊口,轉頭對著黑熊大罵一聲:“臭狗熊!你咬死我啊!!”
劉裕忍無可忍地將人甩到肩上,額角青筋直跳。
趙知靜還在激怒身後的熊:“來呀,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要不是身上這人他還有用處,劉裕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大概過了三個呼吸的時間。
身後沒有了緊跟著的聲響,劉裕停下動作,往身後看去。
那頭黑熊不知為何沒有再追上來,停在原地瘋狂地轉圈,似乎是已經莫名發狂,周圍的樹被那畜牲撞斷了許多,他問道:
“你做了什麼?”
趙知靜費力地抬頭,伸出手,指縫裡還夾雜了幾根針,真是難為她,腫脹成那樣的一雙手,還能把銀針射到黑熊的眼睛裡。
幸好危急關頭,投擲的準確度大大提升。
“我剛剛說的可是同歸於儘,又不是直接送死。”
劉裕低低笑了一聲。
在黑夜裡顯得十分陰森。
抬頭看了眼周圍,他們已經不知不覺被熊趕到了河邊。
水麵早就已經結冰,劉裕沒有放下人,他拖著趙知靜來到結冰的河麵上,腳下用力一踏,冰麵承受不住這重力,很快便顯現出裂痕。
趙知靜被男人的力道顛得七葷八素。
“愚蠢!”
看太子臉黑得不行,趙知靜知道自己惹怒了他。
反正也不打算活,誰管他?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就被人狠狠一擲,瞬間,刺骨的冰水淹沒了她。
“不是想死嗎?”
“腦子不清醒,就好好感受感受。”
趙知靜沒想過掙紮,身上的披風沾了水,很快將她往水底帶去。
可很快,她又被人拉回了水麵。
“還想不想死?”
“想!”
呼吸不過兩下,又被劉裕踢回了水裡。
再一次被劉裕拉回水麵
“還想不想死?”
“噗——乾你屁事!”
又被扔回水裡。
就這樣來來回回,最後一回還被趙知靜尋到機會,將劉裕一把拉入了水裡,兩人在水裡掙紮,劉裕水下的力度極大,有種不顧對方死活的樣子,看來趙知靜確實把他氣得不輕。
等到趙知靜被劉裕拉上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快凍得沒知覺了。
黑熊已經不見了蹤影,劉裕抱著人回到了原來的山洞,柴火早就熄滅了,他把人放在一處,很快又把火生起來。
把趙知靜身上裹著的兩層披風脫掉,烤起了火。
趙知靜連夜發起了高燒,劉裕一晚上都在照顧人,好在他隨身帶了藥丸,不然趙知靜非得燒成個傻子不可。
等到趙知靜的額頭不燙了,劉裕才發現天都亮了。
倚靠在山洞邊,看了眼安穩睡著的趙知靜,劉裕自嘲地一笑:“多少年了,竟被個丫頭折騰成這樣。”
趙知靜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了。
讓她體驗了一回冰火兩重天的罪魁禍首,正靠坐在旁邊休憩,即便經過了一夜的狼狽,依然有股憔悴的美感。
劉裕身上的黑色大氅昨夜裡被熊抓爛了,連同裡麵貼身的衣裳都破了洞,趙知靜怕冷帶的兩件披風,已經被昨夜的火堆烘乾了,此時兩人一人披了一件,不過此時的趙知靜,滿心滿眼都是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