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見,晴雪出落得越發漂亮了。”上首的昌平侯老夫人樂嗬嗬笑道。
“老夫人可彆誇了,我家晴雪再好,也比不上柳姑娘,”說話的人是廖夫人,“今日一見,柳姑娘是又懂事又知禮,還是老夫人教導得好啊,若是我家晴雪有那般懂事就好了。”
昌平侯老夫人笑得開懷:“瞧你說的,晴雪這孩子老身是越看越喜歡,可不許說她,以後啊多來府裡走動,跟絲絲一塊兒。”
上麵的喧鬨與趙知靜無關。
慢條斯理地喝著茉莉花茶,品著桌上的茶點,一邊欣賞座上各人的眉眼官司,趙知靜自在得很。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來一人。
動作幅度過大,珍珠簾子有幾縷攪合在了一起。
“外祖母的生辰宴可真熱鬨,這麼多年輕的姑娘,不知您挑花了眼沒有?”來人一襲大紅色襖裙,氣質張揚,一雙丹鳳眼瞧著人,很有幾分睥睨的神色,手裡還握著根鞭子。
“欣兒怎麼來了,不是身體不適麼?這麼冷的天,就該好好在府裡歇著,養養身體才是。”老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李欣冷笑一聲。
“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能不來?”她眼神往屋子裡逡巡了一周,在各位姑娘臉上重點看了看,接著道:“都要替永王府選妃了,我這個大婦要是不出現,豈不是惹了笑話?”
“放肆!你胡說八道個什麼?”昌平侯夫人還沒說話,永王從外間闖進來。
“我胡說?”李欣笑得有幾分悲涼:“昌平侯府都能不要臉做出這種事,還怕人說出來?”
“還有你,永王,瞧著我家敗落了,就翻臉不認人想換掉我這個王妃,”李欣憤怒得眼睛都紅了,怒吼道:“我告訴你,不可能!”
鬨劇開場,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永王氣得鼻息粗重,指著李欣罵道:“你這個瘋婆子!”
“王妃瘋了,還不趕緊將她帶下去!”瞧著場上的各家夫人小姐都在竊竊私語,永王氣瘋了,吩咐著下人要把李欣強行帶走。
“我看誰敢動我!劉封,你真不是個東西!”李欣將手裡的鞭子揮過去。
永王自小學武,一把握住鞭子。
李欣當斷即斷,扔了鞭子,趁著永王往後趔趄的時候,抄起離她最近的案幾朝著對方砸了過去,動作那是相當生猛,旁觀的趙知靜都驚呆了。
“嘶你這個潑婦,本王的眼睛!”永王捂著眼睛倒在一邊,下人們趕緊跑過去。
“封兒!”昌平侯府老夫人立即站起來,自己一邊朝永王走過去,一邊招呼著身邊的嬤嬤趕緊過去:“快快快,去看看封兒,封兒要是出了什麼事,老身饒不了你們!”
趙知靜筷子舉在半空。
她身前散落了一地碎裂的杯盞。
“不是,你們要打倒是去外麵打啊,”趙知靜怒而放下筷子,罵道:“我來這兒可是交了份子錢的!飯都不給吃,太過分了!”
“……”
李欣就像是個憤怒的獅子,她轉頭盯著趙知靜,惡狠狠地道:“你也想嫁給永王,做王妃?是不是!!!”
嫁人?
趙知靜呸了一聲,罵道:“你放屁!你瞧你那夫君,長得賊眉鼠眼、歪瓜裂棗的,我能瞧得上他?你這是在侮辱我!”
李欣:“……”
旁邊的人:“……”
“嗬,你是個什麼東西?你瞧不上永王,”李欣冷笑,指著堂上的廖晴雪道:“連廖丞相家的姑娘都巴巴地過來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你來都來了,敢做不敢認嗎!”
趙知靜都無語了。
這姐妹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火力莫名其妙對著自己。
“哦?照你這麼說,堂上這麼多夫人,都想嫁給永王?”趙知靜大聲回應道:“那好辦,你叫這些夫人的夫家都遞一份休書,正好,你不是生不出來嗎?永王不僅能娶一串的女人,你名下還能多一堆孩子,有男有女,兒女雙全,還不用你撫養!”
“看看!永王妃多麼大度!”
“……”
這驚天的發言收貨了在場無數憤怒的眼神。
李欣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定縣主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柳夫人忍不住發難。
趙知靜回道:“說的什麼話?說的人話!”
“安定縣主太過猖狂!”
“太沒教養了真是!”
“我就是沒教養怎麼樣?你打我啊!”
“你,你這個潑婦!”
“沒臉皮的娼妓,隻要有我在,你們休想進王府!”李欣氣得口不擇言。
“永王妃今日好大的威風,我家女兒可沒這福氣!”有夫人怒道。
永王被人扶著站起來,隨手抄起方才的案幾,朝著背對著他的李欣扔過去。
李欣聽到風聲,立馬往旁邊躲去。
趙知靜視線正好被李欣擋住了,等到對方閃開時,才發現案幾已經朝著自己這邊過來了。
‘哐當’一聲,趙知靜來不及躲,桌角擦著自己的額頭過去。
‘嘶——’
趙知靜額頭痛得厲害,伸手摸了摸,雖然沒破相,但已經迅速腫了起來,遭了這冤枉的一災,趙知靜出離憤怒了。
這對癲公癲婆真是夠了!
將手邊能摸得著的東西都拿起來,往永王夫婦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