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故作高深道:“我這幾日在縣主府看算學的書,隻覺得數字不管用大寫還是小寫,又或者是算籌數碼,都過於繁瑣和複雜,孩童學起來定然吃力,耽誤教學進度,所以我自己簡化了一套數字,還請左娘子先學會,再教給他們。”
左蓧覺得她馬上快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這位安京來的縣主不光是行為舉止怪異,想法也是是異想天開。
大小寫先不說,算籌數碼已然算是簡便,並且已沿用上千年,怎會複雜繁瑣,而且自己簡化數字,又涉及到書寫和記錄以及算法的表達,重製一套邏輯,豈不是更麻煩,而且如此蝌蚪一般符號,怎會方便?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說林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因為從小作為天潢貴胄,太過天真。
林肆不語,在3的右邊又抬筆寫下一個1。
“左娘子先彆急。”林肆指著寫的工工整整的3說道,“這個是三。”隨後又指向1,“這是一。”
“將3寫在前麵,1寫在後麵,便是三十一,若是1在前麵,便是十三。”
左蓧聽林肆這麼一說,這才放下自己心中的一絲成見,仔細思索起來。
按林肆的說法,這樣的記數確實比算籌數碼方便一些,算籌數碼遵循的是十位用橫數碼,個位用縱數碼。
若是要寫三十一,寫出來便是≡〡,但若要寫十三,就需遵循十位與個位的橫縱數碼,橫縱顛倒過來。
林肆繼續抬筆寫下標準的1到10,隨後又歪歪扭扭的寫下大寫漢字壹到拾,一一對應。
“左娘子請看,這是我簡化的數字與漢字的對應,若是這樣寫,遇到大數字的時候,是不是比算籌數碼要簡便的多。”
阿拉伯數字雖陌生,但是對於左蓧這種從小用寫慣算籌數碼這種複雜規則的人來說不算難,古人隻是落後於科技,但並不愚蠢。
還未用一刻鐘,左蓧就將阿拉伯數字與漢字的一二三四全部對應記住。
她又想了幾個若是用算籌數碼表達會複雜的大數字,發現用林肆的簡化數字居然真的很方便。
隻不過,若是歸除或者累乘時又該如何表達呢,左蓧不覺得林肆已經考慮到了這一層。
林肆看出了左蓧的困惑,不標準的拿起毛筆,“我有一套簡化數字的算學邏輯,現在就教給左娘子,我想左娘子定能輕易學會。”
林肆從小學知識的加減法開始講起,左蓧學的很快,南雙和南喬聽的什麼先乘除後加減,上下眼皮打架,都快睡著了。
“我明白了,縣主所謂九九乘法表就是九九術的大小順序變換了一下,如此確實朗朗上口些,方便孩童記憶。”
左蓧學的入了迷,甚至還認真的記了許多筆記,問了林肆許多問題,硬生生學了接近一整天都未休息。
林肆想走都走不了。
以至於梁年聽搖娘說左蓧和林肆二人從早上便議事到了下午,到現在林肆都還未走,中午二人吃飯都是草草了事時。
梁年的心砰砰直跳,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是什麼樣的要緊事能讓阿娘和林肆說這麼久?
梁年此刻可顧不得什麼偷聽是不雅的行為,她深知,對付林肆就是要不要臉皮才行。
梁年不顧搖娘疑惑和震驚的眼神,悄聲走到左蓧的房間外。
搖娘:娘子竟然會乾偷聽這種事!
“我本以為設未知數列方程式已是甚妙,沒想到竟還有二次根式,什麼,縣主餓了?這才何時,縣主再與我講講吧。”
在外偷聽的梁年:?
什麼未知數什麼方程式,她們說的是大宸的話嗎,自己怎麼聽不懂呢,搞半天是阿娘不讓縣主走。
幸好左蓧聰明而且有算學的基礎,林肆一口氣從小學講到初中,講的是口乾舌燥,但也架不住左蓧越學越起勁,問題越來越多。
彆說南雙和南喬了,林肆都餓了,腦細胞都快死光了,要知道她穿書的時候大學都畢業了。
林肆掙脫左蓧的雙手,像哄孩子一般:“左娘子,我得回去用飯了,這樣,我給你留一道題,明日我驗收完莊園再來找你,到時看你能否用簡化數字解出來,到時我們再接著講,可好?”
左蓧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手,“好,那明日縣主可一定要來。”
梁年一聽林肆要走了,連忙小心翼翼的走到一旁躲起來。
林肆剛走,梁年就快步走進左蓧的房間,問道:“阿娘,我聽搖娘說你們議事從早上議到了現在,到底是何事。”
隨後她低下頭,看著桌上擺了好幾張寫滿了莫名其妙符號的紙。
“這些如蝌蚪一般的符號是什麼?方才你所說的方程式又是何物?”
左蓧方才消化了一大堆知識,此刻不光有些恍惚,還覺得人生豁然開朗的同時帶了些三觀被重塑的震撼。
“晚食我就不吃了,我得解題。”左蓧低頭拿起最表麵的那張紙
梁年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阿娘如此陌生,她一頭霧水,“阿娘,解什麼題,這還是大宸的文字嗎,為何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