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這輩子母親早逝,在親戚家長大,早就學會了做飯,而且味道還很不錯。
今天這道羊肉鍋子,她用羊骨熬了一個小時的高湯,又用牛油、辣椒和調料炒了個簡易版的火鍋底料。
底料丟入羊肉湯中慢慢融化,肉的鮮美和調料的辣味融合得天衣無縫,再把片好的羊肉往裡麵一放,煮到肉片變色就撈出來,蘸上調料,這滋味,一個字——絕!
“太好吃了!小潯,我在京市都沒吃過這麼美味的羊肉鍋!”呂毓芝一個崇尚清淡的人都讚不絕口。
林潯笑了笑:“主要是這肉新鮮。”
呂毓芝調侃道:“我懂,主要是某些人羊肉買得好,對吧?”
一聽這話,霍儼州頗為意外地看了眼林潯,耳根微紅,喉結滑動:“快吃飯。”
見他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林潯簡直欲言又止:“……”
不是,我真的隻是單純在誇肉啊!
西北天黑得早,吃完晚飯不久天就黑了。
趁著林潯在洗漱時,呂毓芝偷偷來到主臥,從衣櫃裡拿了一套被子出來。
霍儼州目瞪口呆:“媽,你這是做什麼?”
呂毓芝壓低聲音:“我這是為了防止你打地鋪!”
彆以為她不知道,霍儼州和林潯談結婚時,說的就是“搭夥過日子”,以她兒子一板一眼的性格,肯定會在地上打地鋪,一個人睡床上,一個人睡地上。
但這些天相處下來,呂毓芝越來越滿意林潯這個兒媳,而且她也看出來了,自家兒子並不是完全沒感覺的,隻是在這方麵太不開竅了。
她作為一個好母親,自然要推一把!
霍儼州無奈:“媽……”
“怎麼了?你雖說不能生,但你也不能把小潯晾一邊啊,這算哪門子新婚夜?”
霍儼州是出任務時傷到了腰,影響了生育功能,但這屬於部隊的最高機密了,除了幾個領導還有霍家人,沒有人知道。
呂毓芝是沒了抱孫子的心思,可她身為過來人明白,不管能不能生孩子,這夫妻之間床笫之事和諧與否,可是至關重要的。
呂毓芝抱著被子就走,等到林潯洗漱完回來,看到一臉無奈的霍儼州,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
“這炕夠大,要不咱們一起睡吧?”這麼冷的天,即便霍團長身體壯如牛,那也不能被子都沒有睡得上。
林潯道:“以後就算媽回去了,你也睡這邊,暖和些。”
隻有主臥才有火牆,霍儼州睡在這不僅保暖,還能節省柴火。
她關心自己,霍儼州就沒有拒絕。
但對上林潯的眼眸,一件薄薄的毛衣擋不住曼妙的身材,尤其是她走近,還帶著淺淡的香氣。
霍儼州仿佛被燙到般移開了視線,“你放心,我不會做什麼的。”
林潯眉眼彎彎:“我當然相信你啦。”
不開玩笑,前後兩輩子,霍儼州都是她見過最正直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
也是因為對霍儼州過於信任,上床後不久,林潯就沉睡了過去。
但一旁的霍儼州卻睜大雙眼,毫無睡意。
他知道自己是偵察兵,五感比普通人要靈許多,可怎麼今天格外的靈敏?都隔了這麼遠了,還能不斷地聞到從另一邊傳來的幽幽香氣。
難道他的偵查技術又進步了?
就在霍團長摒除雜念,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時,突然,被子上傳來一陣動靜。
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霍儼州看到了橫搭在自己身上的一隻小腳。
雖然有火牆,但霍儼州還是擔心林潯會著涼,便揭開被子,把她的腳放了回去,剛收回手不久,林潯又動了。
這次不僅是腳,她整個人都靠了過來,手攀附著他的肩膀,好像要緊緊地抱住一般。
霍儼州隻感覺那股香氣更濃了,他深吸兩口氣,正準備把林潯推開一些,突然發現她臉色不對。
他點燃蠟燭,就看到林潯眉頭緊皺,額上滿是冷汗。
“林潯?你怎麼了?”
林潯做了個夢,為什麼她知道這是夢呢,因為眼前的一切太過血腥了。
懸崖下,摔成碎片的火車車廂,一具具慘烈的屍體,石頭上、樹乾上到處都是血,連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正當她準備逃離時,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容……
“媽……媽!”
“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