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袁雅晴的表情有片刻的慌亂,故作淡定道:“知道什麼?你什麼意思?”
這反應……林潯挑了挑眉,看來袁雅晴還真是知道點什麼。
不過她現在沒功夫琢磨這個,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今天中午,霍儼州告訴她,害她的那些人處罰結果出來了。
經過公安調查發現,劉三亮和他的那些小弟,不僅設計陷害林潯,還經常聚眾鬥毆、倒買倒賣、打牌賭博,甚至劉三亮還欺負過不少女同誌。
鄧宗宏這個當舅舅的,不僅利用職權給他擦屁股,還私下收取了不少賄賂。
數罪並罰,那些小弟要被送到農場進行勞動改造,最少七年,而劉三亮和鄧宗宏兩人就慘了,他們不僅繳納罰款、家產全部充公,還要被押到雪山裡挖鐵路。
雪山可不比農場,在農場,雖然辛苦,生活環境惡劣,但至少有最基礎的保障。
但是在雪山,餓了隻能啃草皮,困了隻能睡雪地,還要時時刻刻提防野獸來襲……真正體現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霍儼州過來告訴林潯這件事,是想知道她對這個處罰結果是否滿意,但林潯卻想了想道:“他們什麼時候走?我能單獨見見鄧宗宏嗎?”
“鄧宗宏?你見他做什麼?”霍儼州不解道。
林潯也沒瞞著他:“你還記不記得媽之前說的那個老中醫?”
呂毓芝說了,那個老中醫被打成右派送去了農場,而鄧宗宏之前作為革委會主任,最經常做的事就是去處罰這些右派。
“……我之前讓我們農場的孫書記幫我打聽了,但他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我想去探探鄧宗宏的口風。”
林潯知道這事有些冒險,畢竟鄧宗宏現在肯定恨她入骨,要是她公然向他打聽一個右派,肯定會被他舉報。
但她沒辦法,小燕的眼睛拖得越久,治愈的可能性就越小,萬一那個老中醫受不住折磨,身體出了什麼問題撒手人寰,那就更是沒希望了。
霍儼州清楚林潯不是那麼莽撞的人,她開口就說明想到了比較周全的辦法,沉吟片刻後點頭:“行,那你下午三點過來,我想辦法。”
時間差不多了,林潯也懶得再搭理袁雅晴,抬腳朝著家屬院外走去。
小王已經在等著她了,“嫂子,小燕沒來?”
“沒呢,我把她送到月容家了。”這些天在飼料廠忙活,小燕和何月容已經很熟了,而且林潯要去公安局,帶著個孩子也不方便。
吉普車開到公安局門口,林潯下車,霍儼州走過來:“走吧,局長隻給了我們十分鐘的時間。”
林潯點頭:“足夠了。”
林潯想過像鄧宗宏這種能成為革委會主任的人,一定是個老狐狸,但她沒想到,她剛一進去,鄧宗宏就盯著她開口道:“我知道你過來是為了什麼。”
林潯笑了笑:“為了什麼?”
“你是想找趙世文那個老頭子吧,為了你一直帶在身邊的小瞎子!”鄧宗宏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
林潯反應過來,看來趙世文就是那個老中醫的名字。
鄧宗宏見林潯不說話了,知道自己猜對了,無比暢快的笑了起來:“哈哈哈隻有我才知道趙世文那個老不死的在哪裡,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
“聽說你帶著的那個小瞎子,是霍家緝毒英雄的後代,可惜啊,她一輩子都看不到了。你知道怪誰嗎?怪你!是你和霍儼州把我們一家害得這麼慘,這就是你們的報應!”
他臉上滿是扭曲的笑意,仿佛已經看到林潯後悔不已。
誰知林潯突然來了句:“誰說我要找趙世文?”
鄧宗宏愣住。什、什麼意思?她難道不想救那個小瞎子?
林潯皺眉,大聲怒喝道:“好你個鄧宗宏,這個時候了還在冤枉我!我一個軍人家屬,思想積極先進的好同誌,怎麼可能去跟右派接觸?”
接著她又飛快地朝著門外喊道:“同誌!公安同誌!這個鄧宗宏根本沒有反省,都這種時候了,還想托我下水!”
小公安雖然在外麵,但裡麵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當即拍桌子吼道:“鄧宗宏!這種時候了還不知悔改!你的思想真的有問題!有大問題!我要去通報領導,讓你再把紅寶書抄十遍!不抄完去雪山你就走著去!”
鄧宗宏臉上的笑容猛地消失了,他怎麼都想不到,他都這樣了,還能被林潯整得更慘!
林潯不再搭理氣得差點背過氣去的鄧宗宏,走出門,霍儼州在走廊裡等著她。
這也是林潯之前要求的,她怕霍儼州氣勢太盛,鄧宗宏會太過戒備。不過即便霍儼州沒進去,她也沒想到鄧宗宏腦子竟然這麼靈光,一下子就猜到了小燕身上。
但鄧宗宏腦子再靈光,他說的話也是有漏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