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儼州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所以第二天一早,在林潯醒來前,他就起床了,把林潯的被子掖好,又把自己的被子折成豆腐塊,一副兩人之間涇渭分明的樣子,抬腳去了食堂。
林潯夜裡睡得沉,除了感覺昨晚格外暖和外,什麼都沒發現。
心想霍儼州睡過來也不錯,至少三個人更加熱乎了。
不過霍儼州應該不樂意一直跟她睡,畢竟鐘致遠說了,他心裡可是有位叫葉雪的女同誌的。
於是在吃早飯時,便道:“我今天有點忙,你有時間的話記得喊後勤,問問他們床能不能修。”
霍儼州手裡的筷子一滯,不動聲色地點頭:“行。”
心裡想的卻是:要是後勤能把這床給修好,那他就不信了!
吃完了飯,林潯就去了飼料廠,因為滅鼠的事,她有兩三天沒過去了,好在何月容現在已經越來越有經驗了,廠子裡的員工又比較齊心,就算林潯沒去,生產任務也在如期進行著。
何月容見林潯過來了,忙迎了上來:“嫂子,楊主任那邊找到的臨省供銷社來消息了,他們願意跟我們合作!”
林潯之前讓楊主任幫忙找臨省供銷社的銷路,但對方一直不鬆口,哪怕有楊主任擔保,還是擔心飼料的安全問題。
林潯著急的上火,但又沒辦法,畢竟人家不要,你也不能逼著他們要。
原本她想著,等忙完了出血熱的事後,直接過去一趟,當麵和供銷社負責人詳聊,可誰知對方突然主動打電話來了。
楊主任驚訝極了,問他們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供銷社負責人就道:“我們也是看了報紙,才知道這位林廠長有多優秀。”
出血熱的事鬨得太大,加上又很具有代表性,相關的報紙在臨省都發行了。
這年頭能上報紙,那就是對人品和能力最好的證明,於是在看到報紙後的第一時間,供銷社的負責人就給楊主任打了電話。
不過他們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要的飼料比較少,豬飼料要三百份,雞飼料四百份,等之後看賣得好不好再決定要不要追加。
林潯半點沒猶豫:“行,那就準備好,給他們發過去!”
她對自家廠裡生產的飼料有絕對的信心,隻要對方願意要,開了這個頭,後續就不愁賣不出去了!
林潯點頭後,對方很快發了定金過來,看到那白紙黑字的彙款單,大家乾活更起勁了,恨不得中午直接不休息,抓緊一切時間完工好把飼料運出去售賣。
好消息還不止這一個,等到林潯從飼料廠回來,去醫院找鄭院長詢問時,鄭院長告訴她,鐵皮石斛已經找到了。
“……是南省的一個醫院找到的,那人也是老師的學生,一聽我說是老師的救命恩人需要,就立馬答應了。”鄭院長笑著道。
其實他這話也是在給林潯一個定心丸,以趙世文的人脈,她幫了趙世文,又間接救了他的命,日後不管做什麼,都是不小的助力。
林潯十分感激,忙道:“謝謝您費心了,不過這需要多少錢一定要告訴我,絕對不能讓你們吃虧。”
鐵皮石斛這麼珍貴的藥材,簡直是有市無價,對方願意賣,那已經是很給麵子了,絕對不能在價格上占便宜。
不過林潯也沒想過逞強自己來出錢,一來是她手裡那點錢,真不一定夠,而且小燕說到底是霍家的孩子,霍家不用也不需要她過於操心。
鄭院長點頭:“不著急,他會把藥材先寄過來,到時候看看成色了咱們再談價格。”
“好,那就麻煩您了!”
林潯興高采烈地回到騾車上,一上車,就緊緊地抱住小燕:“咱們需要的藥材,已經找到一樣了!”
小燕原本還黯淡無光的眼睛立馬折射出巨大的驚喜:“真的嗎!有藥了,就能,看見了?”
隨著藥膏起作用,小家夥的情況在慢慢變好,但還是隻能看清楚光影,懵懵的一團。
越是能看清,小燕就越著急,她想看看姨,想看看成群的牛羊,想去學校上學,想,成為一個正常的小孩。
林潯看著心疼極了,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對,很快就能看見了。”
隻差一樣麝香了。
不過趙世文說了,這兩種藥本來就有替補,隻是這樣藥效更好而已,現在有了鐵皮石斛,成功概率就更高了,如果實在買不到麝香,也不用強求。
等到回去,林潯就跟霍儼州分享了這個好消息,又問他鐘家那邊怎麼說,願不願意賣麝香。
霍儼州冷笑道:“還在考慮,他們說那是鐘老爺子最珍貴的遺物,舍不得。”
鐘家祖上確實是顯赫過,和霍儼州的祖母家差不多,但到了鐘致遠父親那一輩,全是些外強中乾的草包。
眼看著鐘家越來越敗落,很快連家產都要守不住了,鐘致遠的父親就和革委會勾結,扳倒了不少人家,這麝香,也是他們從彆人家搜刮來的。還說遺物,也不怕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