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當“魚鉤”釣人的任務還是薄言來吧!
宗遂很會觀察,也很洞悉這些細節,他知道她的擔心,對帶領新人也很有經驗。
所以這段時間,他總會站在舞台下麵。
反複調整後,找到池冬槐抬頭時目光所及的最佳位置。
然後,朝她微笑著揮手。
這讓池冬槐覺得,有他在的地方,總給人一種安心感。
池冬槐點頭跟他確認,說:“等這次演出順利結束!我請你吃小蛋糕!”
“好哦,我很期待你的小蛋糕。”宗遂笑得眉眼彎彎。
他率先安撫好池冬槐的情緒後才去跟其他人做最後的確認,在這個舞台的後台準備區,薄言也免不了被人圍著。
“薄言!上次彩排給你們的歌聽了個前奏,這首怎麼說,什麼時候寫的啊?”
“這次演出肯定又是大成功的啦,怎麼樣,慶祝你們新鼓手加入,去你家開個party唄?”
在這個圈子裡,誰有錢這事根本就藏不住一點。
那可是蔚藍半島!
目前市價是在四千萬上下一套,剛開始大家覺得薄言應該是租了一套房在那兒。
租金就挺誇張的了,一個月租金得頂多少普通家庭的年收入啊。
但後來,據小道消息稱,他那套房子是買的。
誰都想去薄言那家裡轉悠轉悠。
薄言那邊熱鬨圍簇,宗遂正在跟方時和吉陽冰說話,池冬槐本來默默地坐在旁邊,安靜呆著。
如果這次演出很順利,她要跟媽媽坦白嗎…?
正想著,身前的光忽然被人擋住,她抬眸看過去,還沒見著人,先看到對方遞過來的手機。
“你好。”
“我覺得你好可愛,可以加個微信認識一下嗎?”
非常典型的搭訕。
她搖頭拒絕,對方卻沒覺得有什麼,甚至還往她這邊更靠近了一步,繼續說。
“先交個朋友嘛,我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池冬槐皺眉,下意識抗拒:“我沒有交新朋友的打算。”
“都上大學了,人際關係很重要的,說不定以後……”我能幫上你一些忙。
男生這窮追不舍的說辭都已經準備好了,卻忽然感覺自己後背一涼,有人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扔到了一邊兒。
“不是——”他正想生氣,“你有病吧?”
薄言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手裡的魔方不停轉動。
連拚魔方都不低頭看,全靠肌肉記憶。
“誰有病?”薄言手上的魔方轉完最後一下,拚出完整的六個麵後,拋向半空中,又接住。
搭訕的男生瞬間沒說話。
薄言這樣的人物誰會沒有聽說,彆的就不說了,他這人是出了名的性格很差。
說是路過的狗都可能被他踢一腳。
薄言才不管是你誰,天王老子來了他都直接罵的。
他們有些圈子裡就盛傳那麼一句話,說是千萬彆惹薄言生氣,他罵你兩句算是輕的。
彆惹脾氣不好的人,特彆是法學係的,脾氣不好的人。
他道理肯定比你多。
男生自討沒趣,惹上薄言算倒黴,隻能訕訕離開,人走了以後,薄言垂眼看了池冬槐一會兒。
她坐得非常乖巧端正,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巴巴看著他呢,還確認了一下那個騷擾她的人已經屁滾尿流地溜了。
薄言冷笑了一聲。
怎麼覺得,看著她心情就有點煩呢?
這是什麼糖漬糯糍粑啊。
以前沒覺得這麼煩,現在越相處越覺得她性格軟得隨便捏,看著令人煩躁。
池冬槐完全沉浸於自己的思緒中,連謝謝都忘了說,而是目光挪向了薄言手裡的那個魔方。
她忽然咽了咽口水,饞饞地問:“你會玩魔方?”
“今天你這是沒長眼睛還是腦子被吃了?”薄言記得她剛才自己是看到了的。
他會不會玩,不是很明顯?需要問?
池冬槐也不惱,略微有些傾身向前:“可以給我玩會兒嗎?”
他的魔方好漂亮,不是那種普通的色彩款式,而是半透明的藍粉黃混色,像一杯夏日氣泡水。
薄言沒說不行,但他問:“你會拚?”
“不會。”池冬槐誠實回答,“但我一直都很想學會怎麼拚這個。”
中學時代非常風靡。
那時候班上的男男女女都會聚集在一起研究怎麼拚,先學會的人會把公式教給沒學會的人。
後來大家都會了,就開始拚手速。
玩得廢寢忘食,上課下課沒事都拚一下,走路上都要動動手指,設置每天閉上眼都在擰魔方。
但很可惜。
這也是一項池冬槐沒有參與上的青春記憶。
她的中學時代是十分無趣的,彆人都無數種釋放壓力的方式,而她…唯有一項,不太說得出口的解壓方式。
因為過往太無趣,所以池冬槐決定,上大學以後要好好地把自己再養一遍!
她就這麼渴望地看著薄言。
他忽然抬手,將這個魔方丟到她的腿上,砸得她的大腿內側有點疼。
“拿去玩,送你了。”薄言倒是大方,“但我不包教。”
池冬槐根本沒在乎被砸疼的感覺,隻知道薄言把漂亮魔方給她玩兒了,她抬頭對他笑。
“謝謝啦!”
薄言沒回應,他的手揣在衣兜裡,用毫無波瀾的眼神看她,過了會兒才轉身。
宗遂跟那邊聊完,等到通知快要上台的時候,他又掉頭回去找池冬槐,發現她正低頭認真擺弄著手裡的魔方。
哪兒還有一點緊張的心思,注意力全在玩魔方上了。
這倒是個好消息。
但宗遂心間略有不悅,輕蹙眉,他稍微調整好自己那半拍的微妙感受,朝著她走過去。
池冬槐實在是入迷,剛開始都沒意識到他的靠近,宗遂小聲喚了她的名字好幾道,她才回過神來。
“啊,要上台了嗎?”池冬槐趕緊起身,把魔方放進自己的雙肩包的隔層裡好好收起來。
“嗯。”宗遂點頭,“彆緊張哦,我在的。”
“嗯嗯,我會好好加油的。”池冬槐說著,把放好東西的包遞給他。
宗遂作為經理,有幫大家照看東西的義務。
池冬槐收拾好,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關節,準備也跟著引導的工作人員過去了。
剛邁出去一步,忽然聽到身後的人叫她。
“小槐。”宗遂忽然有些話想問,“那個魔方,需要我幫你還給薄言嗎?”
池冬槐的語氣和腳步都是輕盈的,她笑著告訴他:“不用啦!他說送我了。”
輕飄飄的一句。
送她了。
宗遂的眉心一跳,垂眼看著這合上的拉鏈,裡麵裝著原本屬於薄言的魔方。
而那個魔方,是薄言最喜歡的一枚限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