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一股陰風刮過。
“啪!”
老太太的黑白遺像隨著這股風重重的扣在了桌麵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也讓張廣柱嚇的一哆嗦。
“娘,我錯了,您就好生走吧……”
張廣柱連連衝著黑白遺像磕頭,卻也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鼓點聲響,緊接著就是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傳來。
隻是這唱戲聲與前幾日截然不同,一個淒厲沙啞的女人聲音隨著風悠悠傳來。
聲音裡滿是哀怨,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冤屈。
張廣柱的心猛地一沉,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他已故的老娘。
“娘……是你嗎?”張廣柱的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驚恐與愧疚。
隨著鼓點的節奏,那淒厲的唱戲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耳邊。
張廣柱隻覺得頭皮發麻,冷汗直流,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尋著聲音,朝著門口走去,看向了不知何時點亮了兩盞燈籠的戲台。
隻見戲台的幕布緩緩拉開,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地出現在台上,那身影緩緩轉身,露出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正是他已故的母親。
“兒啊,你可知罪?”那聲音幽幽傳來,帶著無儘的怨恨。
張廣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娘,我知錯了,求您饒了我吧!”
就在這時,戲台上的身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冷風,吹得張廣柱瑟瑟發抖。
他抬頭望去,隻見戲台上空無一人,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然而,那淒厲的唱戲聲卻依舊在耳邊回蕩,久久不散。
戲台上掛著的兩盞紅燈籠是這一片漆黑中的唯一光源,因此張廣柱看不清楚台上人的具體樣貌,但他能感受到那股陰冷的氣息,仿佛母親的亡魂真的降臨在了這裡。
張廣柱的心跳如鼓,冷汗浸濕了背心,他不敢再抬頭,隻是低著頭不斷地磕頭求饒。
“娘,我真的知錯了,求您放過我吧……”張廣柱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恐懼和愧疚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崩潰。
就在這時,戲台上的鼓點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那淒厲的唱戲聲也隨之變得高亢,仿佛在控訴著張廣柱的罪行。
張廣柱隻覺得耳邊一陣陣轟鳴,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母親生前的模樣,以及自己對她所做的種種不孝之事。
“兒啊,你犯下的罪孽,豈是幾句話就能彌補的,你且說說,罪在何處。”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無儘的悲涼和憤怒。
張廣柱顫抖著抬起頭,隻見戲台上的紅燈籠突然熄滅,整個戲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心中一緊,連忙低下頭,繼續不斷地磕頭,額頭已經鮮血淋漓,但他卻毫無察覺。
“娘,兒子不孝,生前未儘孝道不說,在您心臟病發作之時也故意未遞上藥。
都是李秀芬這個女人,兒子是聽了她的讒言,她說您歲數大了是拖累,兒子隻是鬼迷心竅了。”張廣柱的聲音已經變得嘶啞,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張廣柱隻覺得身上一輕,仿佛有什麼東西離開了他的身體。
他抬頭望去,隻見戲台上的黑暗逐漸散去,那兩盞紅燈籠再次亮起,但戲台上卻依舊空無一人。
張廣柱愣住了,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平靜,仿佛母親的亡魂真的已經原諒了他。
他緩緩站起身,雙腿已經麻木,但他卻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
“娘,謝謝您……”張廣柱低聲喃喃,眼中滿是感激和悔恨。
就在這時,戲台後的幕布緩緩拉開,胡建軍、馬玲兒和張靈淵三人走了出來,居高臨下,正麵無表情的盯著張廣柱。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功垂千古是得益於自己,遺臭萬年就怪罪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