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玲兒所說的話都在幾秒鐘後一一應驗,這無疑是在告訴二人此地之蹊蹺。
“我們看到的繁華熱鬨更像是某一種時刻的投射,既然這個地方是怨念形成的,那麼這種投射會不會是留下怨念的人心中最深刻的記憶?”
侯建軍皺著眉頭分析著當前的情況,這份猜測也讓馬玲兒眼前一亮。
“有道理,還記得那些隻存在一半或者殘缺不全的房屋嗎?
說不定是,留下怨念的人本身的記憶就較為模糊,所以沒有在怨念形成的域中完全顯現。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明眼前這片繁華的地方,是當時留下怨念的這個人最常看到的場景。”
胡建軍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留下怨念的人,應該就在這附近!”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齊齊轉身,看向了那座戲樓……
戲樓坐落在鎮子中央,三重簷歇山頂壓得人喘不過氣,琉璃瓦在用過下泛著冷光,飛簷上的脊獸缺頭少尾,像被什麼啃噬過。
正門朱漆剝落,露出底下斑駁的木紋,門框上的木雕已辨不清人物,隻餘些殘缺的水袖和臉譜輪廓。
楹聯字跡斑駁,上聯“唱儘興亡皆幻影”的“儘"”字缺了半邊,下聯“觀空悲喜亦塵埃”的“悲”字被青苔覆蓋。
胡建軍推開半掩的朱漆大門,門軸發出冗長的吱呀聲。
戲樓內部蛛網密布,長條木凳東倒西歪,凳麵上積著半指厚的灰塵,卻有幾處被蹭出新鮮痕跡。
舞台上的幕布褪色成灰,繡著的牡丹和蝴蝶褪成慘白,邊緣被老鼠咬出窟窿。
天花板的藻井結構複雜,二十八星宿的彩繪剝落大半,露出底下蟲蛀的木梁。
戲院內外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觀感,外麵看著戲院豪華裡麵卻如此破敗。
同時二人也注意到,這戲院內部,被火燒過的痕跡依舊觸目驚心。
燒焦的幕布殘片掛在半空,隨風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那場災難的慘烈。
舞台上的木板多處被燒穿,露出下方焦黑的木梁,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味,讓人不禁皺眉。
二人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廢墟,來到戲樓的後台。
這裡更是慘不忍睹,各種戲服和道具被燒得麵目全非,雜亂無章地堆放在一起。
一麵巨大的銅鏡被熏得漆黑,鏡麵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扭曲的人影。
胡建軍和馬玲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和不安。
這裡的一切都在無聲地告訴他們,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多麼可怕的災難。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馬玲兒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胡建軍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地環顧四周。
他試圖從這片廢墟中找出一些線索,來解開這個謎團。
“這裡沒人,再去彆的地方看看吧,也許留下怨念的人在其他地方!”
大概的在這戲院裡看了看,胡建軍便與馬玲兒轉身朝外走去,可當他們從內扇虛掩著的戲院大門走出去時,卻再度愣在了原地。
他們前前後後加起來,在這戲院裡待了也就十分鐘的時間。
可進來的時候外麵還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現在出來時,外麵竟已經是一片漆黑,仿佛他們穿越了時間,來到了另一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