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都不想拖延,紛紛附和,其中方主事的聲音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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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克生無奈,隻好大聲詢問圍觀的村民。
“村裡誰的針線活最好?”
圍觀的都是村裡的老人,他們推薦了“周三娘”。
方主事有些懵了,他隻想彆人家的女人來,卻不想自己的小妾拋頭露麵。
他想拒絕,可是張張口,卻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詞。
董百戶急忙問道:
“老方,周三娘是哪位?”
“俺小嬸娘。”方百戶撓撓頭,有些尷尬。
董百戶衝方主事拱手道:
“主事,行個方便?”
方主事陪著笑,爽快地答應了,
“沒問題!”
雖然心裡很不願意,但是在高不可攀的國公府麵前,他沒有勇氣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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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陪著方主事去請人了。
許克生道:
“等三娘來了就開始。”
董百戶終於不那麼焦慮了,也找個凳子坐下。
許克生吃了一半就飽了,又去給湯瑾下了幾針,刺激生機。
針下的很穩,幸好有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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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牽著馬來了,馬鞍上斜坐著周三娘。
她戴了帷帽,輕紗遮住了俏麗的容顏。
院門口,她不用攙扶,自己輕盈地跳了下來。
董百戶迎上前拱手道謝,和周三娘客套了幾句。
方主事從遠處氣喘籲籲趕來,正看到周三娘拎著裙角進了屋。
許克生正在處理一些細小的傷口,看到周三娘,急忙上前叉手施禮,
“三娘,對不住啊!是在下體力不支,請您來幫忙縫合。”
周三娘屈膝還了禮,爽快地同意了:
“好呀!”
許克生謹慎起見,還是問道:
“你怕見血嗎?”
周三娘眼睛笑成了彎月,
“家父可是屠戶,奴家自小就見多了。”
許克生笑道:
“那您稍等片刻,我銀針取了,之後咱們就開始。”
看著雙目緊閉的湯瑾,周三娘低聲驚呼:
“傷的這麼重?”
她感覺腳底有些黏,低頭看了一眼,竟然是血,周邊的地麵一圈暗紅色的血。
她急忙提提裙角,心中十分擔憂,
就算牲口出這麼多血,也難活不下去了。
要是救不活,許克生會被遷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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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克生取了銀針,再次把脈。
脈象比剛才稍微強了一些,雖然細如絲,但是變得更有力、更平穩。
病人嘴唇發白,體溫偏低,這是失血過多的征兆。
許克生皺眉沉思,如果不輸血,湯瑾會更加危險。
周三娘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思考的他,陽光照在英俊的臉上,絨毛都清晰可見。
許克生沉吟片刻,對方百戶道:
“麻煩將你家的兩個椰子取來,稍等要用。”
椰子在驢身上,驢在百戶家的驢棚裡,這話沒毛病。
“好。”
方百戶立刻轉身去了。
他沒去征詢叔的意見,老叔肯定會同意的。
方主事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堵的難受。
一次巴結國公府的機會,就這樣被逆侄勾結外人給搶走了!
老夫的禦賜椰子!
老夫的好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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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克生又叫來董百戶,比劃了一下高度,
“做一個木架子,椰子能固定在上麵不掉。”
“現在安排!”
董百戶答應的很乾脆。
他不知道椰子能乾嘛,但是有要求您儘管提,必須滿足!
一切為了小公子!
許克生繼續道:
“去砍一些筷子粗細的蘆葦,將中間捅開,暫定十根。”
“長度?你們的一條手臂長即可。”
“誰的手臂?誰去就用誰的手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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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處理腹部的傷了。
許克生的目光透過輕紗,直視周三娘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會流很多血。還有外翻的皮肉、內臟、腸子。”
周三娘心裡有一點惡心了,咽咽唾沫又壓了下去,今天不能露怯!
看醫書,哪如在許郎身邊做事。
周三娘堅定地點點頭,
“放心啦!”
她的表情很嚴肅,聲音很甜糯。
許克生放心了,
“那咱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