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一直沒有回消息,人在實驗室閉門不出,看來這次的事足夠讓他頭疼。
而公寓裡悠悠轉醒的藺珩和宿凜光,揉揉發昏的腦袋,活動了下窩在沙發僵硬的四肢,眼中一片茫然的惺忪。
睡著了?
什麼時候?
兩人轉動視線,一眼瞧見背對他們,搬了張椅子坐在落地窗前看風景的花球球。
兩人頓時臉頰羞紅,感覺到莫大的不好意思。
在女孩子家突然睡著真的是太失禮了啊啊啊啊。
兩人扭扭捏捏麵色不自然的走過去跟花球球打招呼,結果發現少女眼睛合的安穩,呼吸綿長睡得香甜。
藺珩和宿凜光對視一眼,唇邊漫起細碎的笑意。
宿凜光在客廳沒有找到毛毯,教養又讓他做不出在未征得允許下,隨意進入女性房間取物件的失禮事,所以他沒有擅自去彆處,隻是在客廳晃悠一圈後朝藺珩搖搖頭。
沒找到。
早過了盛夏的炎熱,如今的秋日寒涼單薄,他們都知道花球球是零級身體比其他人孱弱上太多,所以這會兒生怕她著涼生個什麼病。
沒找到毛毯,藺珩便脫下外套輕輕蓋在花球球身上。
宿凜光站一旁瞪大眼睛。
我靠!
我怎麼沒想到呢!
這顯得我四處尋找毛毯的傻樣真的很狼狽。
明明脫下外套就可以解決,這麼便捷又彰顯男子氣概的小方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抓狂,雙手抱頭一臉後悔。
啊啊啊啊啊——
內心無意義的瘋狂嚎叫半天,眼睛直愣愣盯著少女柔和恬靜的睡顏,少年人的臉頰猶如日暮蒼山上落下的緋紅晚霞,染上的赤色漂亮的不可思議。
他的心跳的飛快,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開胸膛跳出來。
一開始,他隻是喜歡花球球的長相,後來喜歡那股溫和似水能包容一切的舒適氣息,相處久了是治愈自己的性格,再到後來呢。
他覺得自己喜歡她的一切。
宿凜光為人大大咧咧經常給人一種不太聰明的“熱血笨蛋”的感覺,但內心對暗戀這件事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的內心是極其自卑的,他有狂躁症,有古怪的病狀,所以隻敢用肢體語言表達出對對方的喜歡,比如對花球球說的一切都點頭應下,任由她抬起手掌自己就乖乖的用腦袋蹭過去,下意識為她失控去揍那些說她壞話的人……
但也就止於肢體語言,他根本不敢直白的說出來。
暗戀這種事呢,就好像下了一場暴雨,我故意站在你的門外,幾度想要敲你的門,問你是否可以暫時借避,可我又不敢,隻好一直站在雨裡。
大雨瓢潑,連敲門都不敢,又何談避雨。
他鼓起腮幫拍拍自己的臉頰,掉頭就走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
從始至終,他的一切神態變化都被藺珩看在眼裡。
芝蘭玉樹的小少年垂下濃密的睫羽,合上眼睛,將所有波濤洶湧的情緒下壓,再次睜開眼時又恢複一片清淨。
如果每個人都可以幸福就好了。
……
花球球醒來時天色漸暗,她撐個懶腰差點讓蓋在身前的外套滑落,她一愣,這不是藺珩的外套嗎?
“醒了?”
溫潤如玉的小先生朝她看來。
“你終於醒了,這一覺睡好久天都要黑了。”
英姿蓬勃的少年郎朝她笑眯眯彎起眼眸。
花球球打個哈欠,外套折搭在臂彎,懶散的朝二人走來。
她將外套遞給藺珩,笑道:“我去做晚飯。”
藺珩指尖溫涼,他將外套接過人有片刻不自在。
不知道是該拿在手裡還是該穿在身上。
隻是因為衣料上沾染少女的幽香,讓他心緒難寧。
宿凜光砸吧嘴:“我想吃你做的飯,可是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現在我和小舅打算回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