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單手撐頭,漂亮的臉部線條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柔和,他清閒的不得了,蘇望毫不懷疑這個人下一秒就會舒舒服服眯起眼睛小憩。
仿佛外界的生靈塗炭他一點也不關心。
“彆猜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想。”
赤眸少年笑吟吟,曲起食指敲擊桌麵,有一下沒一下的不成節奏,卻如催命符讓蘇望莫名覺得一陣緊迫。
“我並不打算算計你,話再直白點,你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從你身上謀取什麼。”
蘇望喉結上下滾動,根根分明的睫毛下一雙黑瞳一片幽靜,他此刻是有疑惑的:“那你為什麼留我到現在?”
所羅門“噗嗤”笑出聲,眼底可沒有一絲笑意,隻有附著一層寒冰的冷然:“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地位麼,你是囚徒我是主,我想你沒資格讓我回答你的問題。”
聞言蘇望懨懨低頭,原本想吐露的情報也被對方這夾槍帶棒的話給堵回去了。
所羅門倒是不在意,繼續侃侃而談:“這麼多天沒人來救你,也沒人來殺你,眼下情況足以說明對他們來說你是棄子,並且是沒有掌控秘密情報,構不成威脅毫無用處的棄子。”
他穩如泰山,運籌帷幄,淡然的同對方閒聊:“說實話,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留你到現在。”
大概是顧著阿姐的那份情緒,他不敢貿然做出讓她傷心的事,所以才拖拖拉拉沒殺蘇望。
對外是掌控全局的所羅門,對內是個愛粘阿姐的阿羅。
“你真的不知道嗎?”
獄門外響起輕柔的女聲,隨著巴爾將門打開,花球球在蘇望訝然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向阿羅。
他根本沒想到她會來。
倒是阿羅早有預料,之前危險攝人的氣息一掃而光,他溫和無害,笑著伸手拉住少女的腕骨,一下將人拉到自己懷裡坐好。
花球球:“???”
還有彆人在呢,你都不羞恥的嗎?
見她要起來,阿羅立馬換上我見猶憐的委屈表情:“可能這就是分彆久了不愛了吧……”
花球球被他弄得頭皮發麻,為了秉持一碗水端平的公正原則,她眼一閉坐就坐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這個阿姐先坐為敬。
阿羅露出狡黠笑意。
巴爾在一旁盯著如漆似膠的兩人陷入深思,不然下一次他也充當回人形座椅?
蘇望一直像潭靜水湖的神色終於掀起一絲波瀾,他看向花球球,眸中的情緒起起伏伏,唇線抿的平直,卻是喉嚨乾燥說不出一句話。
他瞧見花球球拍了拍所羅門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少年立刻露出一副靜心傾聽的神色,那種默契合拍的令人羨慕。
“你不用做什麼事都去考慮我的感受。”
蘇望聽見花球球對所羅門這般說著。
“很多時候我是以你的感受為先,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的。”
他看見少年先是短暫怔愣,然後眼中盈起瀲灩水波般的星光,阿羅重重點頭,收緊雙臂唇畔彎起笑,脆生生地:“好!”
蘇望的心臟有些疼,他低下頭不再去看,搭在膝頭的雙手微微蜷縮。
他隻是失敗的軍事武器,並不懂人類的感情,可是點點滴滴相處到現在,他不敢說自己還能像從前般什麼都不懂。
回想起來那段校園生活才是讓他最開心的。
他們一起在午後靜坐圖書館,等著天光從窗外灑在身上,一起在小貞奶茶店討論小組作業,組群每晚嘮嗑拌嘴,可是時間不會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