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問出自己的困惑:“是孟彥讓你演侍衛的?”
“是我想演的。”傅斯越搖頭,解釋:“孟彥給了我幾個角色挑選,但那些角色都和你沒有對手戲,我不想去。”
江綰明白了。
雛鳥情結是吧?
畢竟沒演過戲,拍攝現場沒有她在,傅斯越一個人會害怕也很正常。
於是江綰拍了拍傅斯越的肩膀示意他放一百個心,說:“演侍衛很簡單的,你就跟著我就行了,有什麼不懂的我教你,不會讓孟導罵你的。”
傅斯越用力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看向江綰的眼神一如既往充滿了信任。
他當然會永遠相信江綰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
孟彥自然沒有給傅斯越加台詞,他隻是安排傅斯越站在了離江綰最近的位置,又在出場的時候刻意給江綰和傅斯越拍了一個雙人的特寫鏡頭。
沒辦法。
這麼牛逼兩張臉,就算傅斯越隻想當個背景板,作為導演他也忍不住,還是要拍一下的。
今天這場戲,拍的是鳳梧公主知道自己最心愛的男寵實際上早已背叛自己給敵人通風報信,最後一絲真心被辜負後的黑化戲碼,基本上算是江綰的獨白戲,就看她自己的發揮。
伴隨著一聲“aCtiOn”,江綰十分迅速進入了狀態。
她神色桀驁,身上衣裙難得素淨,一隻昂貴的發釵卻依舊能夠彰顯尊貴地位,看似淡漠的外表之下,倉促的腳步卻暴露了此刻的心境。
此刻,鳳梧公主已經掌握了全部的證據,麵對的是抉擇。
對背叛者的懲罰,究竟是讓他死,又或是生不如死。
華麗的杯盞被摔落在地,侍衛們都深知她的脾氣,刹那間跪了一地。
結果江綰不小心用力過度,手撞在了桌角上,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清晰的疼痛讓江綰不可能忽略,但也不至於因為這麼點小傷影響拍攝。
隻要這一遍能過,這道傷口的出現就是合理的。
而傅斯越卻在看見江綰受傷的時候本能想要起身上前查看她的傷口,在膝蓋微微離地後便又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辦了壞事,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並沒有人喊停。
傅斯越的臉上露出愧疚神色,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江綰隻是飛速給了他一個製止的眼神,讓他老實跪好,彆再發出聲音。
好在傅斯越看明白了江綰的暗示,沒有直接道歉,拍攝也並未被打斷。
江綰的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個個掃過,她明明是在笑,眼底的神色卻又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冷意。
……
拍攝結束。
傅斯越立刻上前和江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沒反應過來。”
江綰正翻包尋找著創可貼,頭也沒抬:“放心,沒影響,這場戲已經結束了。”
傅斯越有些意外:“可是……”
江綰知道傅斯越在擔心什麼,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你要相信孟彥的專業水平,他覺得能過就是可以。”
江綰差不多能夠明白孟彥在想什麼。
鳳梧公主這個角色雖然對外殘暴,但對待自己府裡的人向來是最為大方的,畢竟她最不缺的就是錢這種東西。
銀子到位了,總會有人自願賣命。
甚至在公主府被人暗害時疫泛濫時,鳳梧公主還為了救府上奴役們的性命還強闖過皇宮,才帶回數十位禦醫。
因為在鳳梧公主看來,給她府裡人投毒的行為實在是在打她的臉。
以現代人的思維來看——
老板給的工資又高又拿你當人看,給你全家最好的生活,為了救你的命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顧,怎麼可能不對她忠心?
所以有人因為擔心公主想要上前查看,也實在合理,反而能夠將人設顯得更加豐富立體,這場戲自然也就可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