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發生的年代實在過於久遠。
江綰努力想啊想——
想起來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
好像也是那件事之後,她和薑祁之間幾乎就斷了聯係。
但江綰怎麼也想不起來薑祁那通電話具體都說了什麼,隻記得他好像是喝醉了酒。
江綰很老實看向薑祁,問:“你那通電話是在和我表白?”
薑祁勉強從嗓子裡擠出一個“嗯”字。
江綰刻意卷起舌頭說:“窩許寒怡。”
薑祁完全沒懂:“誰?誰是韓姨?”
江綰攤了攤手,很無奈說:“我不知道啊,你那天喝了酒吧?你就是這麼說話的,我一個字都沒聽清。”
薑祁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事情是這麼個情況。
薑祁喃喃道:“所以你放我鴿子,不是因為拒絕我,而是因為你根本就沒聽清楚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我約了你見麵。”
江綰點了點頭。
薑祁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背抵在樹乾上,一隻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居然是這樣?
怎麼會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因為過於荒謬,薑祁甚至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接收這個信息,花了足足半分鐘才緩過神來。
最後。
他坐在了地上,有些無力地低著頭,將臉埋在膝蓋處,隻覺得大腦還是有些混亂。
江綰彎下腰,伸手戳了戳薑祁的腿,問道:“你怎麼了?”
薑祁抬起頭,向來桀驁的神色被徹底的迷茫取代,他說:“對不起。”
江綰依舊看著他。
薑祁繼續說:“對不起,我當時沒有勇氣,隻敢在喝了酒之後才和你說告白的話,卻沒想到根本沒有準確的和你傳達我的心意,還……一個人自導自演失戀的戲碼,記恨你放了我的鴿子,結果都是我的錯,還在心裡誤會了你這麼多年,都是我的錯。”
“沒關係哦。”
江綰也蹲在了薑祁的麵前平視他,聲音裡也同樣有對自己的反思:“當時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明明一直對我挺好的,我心裡其實也有拿你好朋友,你突然就不理我了,我也想過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讓你生氣了,又或者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但我一直在等你找我,也沒有主動關心過你。”
現在想想,江綰甚至覺得有些慶幸,還好那隻是個誤會,薑祁沒有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否則她會自責。
江綰那時候雖然喜歡幫助彆人,卻並不擅長也不願意主動維係長久的關係,所以在青春期的任何一段友情裡,持續付出努力維係關係的人都不會是江綰。
但友情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永遠是一個人單方麵的付出呢?任何長久的正向的感情都應該是雙向的。
現在對於江綰來說,她的想法早就發生了變化。
如果再有交好的朋友突然斷開聯係,她一定會詢問的,哪怕隻是得到一個“我就是不想和你玩了”的答案,也總好過成為一個永久的謎團。
江綰也在認認真真的道歉,讓薑祁立刻否認:“不是的,這件事情裡你沒有錯。”
江綰眨了眨眼睛:“可我覺得你也沒有錯,這隻是看待事情的方向不同,它隻是一個誤會。”
卻又碰巧遇上他們倆這樣有話都很難直說的性格,才讓這個誤會又荒謬的持續了很多年。
江綰朝薑祁伸出了一隻手:“好啦,我不怪你,你也不怪我,這件事就翻篇了。以後我們有話就都直接說出來,不要互相猜來猜去了,這樣就對了。”
薑祁伸出手,和江綰的手輕輕握住。
他不自覺開口,問道:“有什麼話都可以直接和你說嗎?”
江綰說:“當然。”
她的智商能不能上線是看概率的,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猜吧!真不一定能猜得對!
薑祁說:“那我有一個問題。”
江綰看他。
薑祁又有點緊張了,但他也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他問:“請問我可以追你嗎?”
江綰先說:“謝謝你喜歡我。”
再回答:“不影響我工作的情況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