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她不好。
外婆也沒有彆的親人了。
見狀。
傅斯越也不阻攔,隻是脫下了外套,蹲下來和江綰一起擦拭灰塵。
江綰終於滿意,破涕為笑,傅斯越也悄悄鬆了一口氣。
江綰在外婆的墳前坐下,斷斷續續說了好多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隻是把這些年的思念與委屈,一口氣發泄出來。
江綰待了多久,傅斯越也就陪她了多久。
直到天色漸漸暗下。
江綰也覺得口乾舌燥,她艱難吞咽了口水,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咽下去的東西了。
於是江綰起身,彎下腰輕撫著墓碑,小聲承諾:“外婆,以後我會常來看您的。”
下次她要帶好多好多的紙錢,讓外婆感受一下突然成為暴發戶的喜悅。
想到這裡,江綰不由還笑出了聲。
待了一整個下午,江綰的情緒已經緩和了許多,很快她就開始思考晚上吃什麼了。
沒想到傅斯越早就想到了這個情況並且也準備好了,他說:“外婆家裡有麵條,可以煮。”
說乾就乾。
兩個人還在回去的路上,從鄰居手中討得了兩個西紅柿和四個雞蛋。
正好。
西紅柿雞蛋掛麵。
傅斯越說:“這個我擅長。”
他剛到國外想要獨立生活的時候,靠得就是自己下麵條。
傅斯越準備的東西遠不止麵條。
外婆曾經的寶貝箱子裡也塞著一些老式糕點,和她曾經舍不得吃留給江綰的相同,衣櫃裡也有幾件江綰記憶裡款式差不多的衣物,一切都和以前好像。
於是江綰提出,今天就在這裡過夜。
傅斯越一口答應。
晚上。
吃完了香噴噴的西紅柿雞蛋麵,兩個人就坐在院子裡搖椅上看月亮。
晚風帶著涼意,卻很舒適。
兩個人都裹著薄被,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旁邊擺著熱牛奶和餅乾,餓了渴了還能吃兩口。
江綰的眼皮逐漸沉重。
在意識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她想——
可惡啊!為什麼這個天氣還有蚊子?
她的腳踝好癢!好癢!!!
江綰已經大致能夠猜到,自己醒來的時候腳踝說不定會有一連串的蚊子包,應該還會很滑稽。
但是沒辦法,太困了,隨便。
大不了明天回去塗點花露水,不是什麼大事。
江綰頭一歪,最終還是困意戰勝了癢意,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
江綰再次醒來,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
隻覺得夜似乎已經深了,四周徹底一片寂靜,空氣裡的涼意更盛幾分,讓她不自覺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該進屋睡了吧。
江綰揉了揉發酸的脖頸,扭頭看向身側另一張搖椅上還在呼呼大睡的傅斯越。
傅斯越的睡相不算太好看。
他仰著頭,四肢攤開,完全一副豪放姿態。
身上蓋著的被子也被搓成一團,蓋了和沒蓋也沒什麼區彆。
這麼睡一夜會著涼的吧?
江綰剛睡醒,大腦還有點懵,伸出腳想把傅斯越踢醒,提醒他進屋睡。
腳尖觸碰到傅斯越小腿的前一秒,江綰的眼睛睜大了不少。
咦。
他為什麼要卷起一邊褲腳?上麵看起來還被蚊子叮了不少包。
江綰的腳緊急收回,坐起了身子,這才注意到傅斯越距離她更近的那隻手衣袖不知何時也同樣卷到了胳膊最上方,露出大片肌膚,上麵還有一整串的……
蚊子包。
和江綰想象的一樣滑稽,隻是並沒有出現在她的身上。
江綰低頭根據記憶看向自己的腳踝。
一塊不大不小的痕跡,和傅斯越身上的那些比起來,連零頭都沒有。
她扯了扯嘴角,隻說了兩個字:“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