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前來行竊的賊嗎,為何……為何沒有頭顱?”一個怯怯的聲音隨著腳步向前飄蕩而來,聽得出來話裡透著的驚懼。
緊接著身邊又蕩起一聲惶惶細音:“是個死人,妹妹不要看,快閉上眼睛。”
原來還有一個小妹妹,難怪如此驚懼。
由於惶遽,兩個女人的聲音都有些變形,不過小健哥一聽便知走來的是誰,跟來的小妹妹又是誰。
正要扭頭說話,有家丁搶先搭話道:“回兩位夫人,毛賊被我們逼得跳進水塘淹死了,腦袋上沾滿了泥巴,故而看上去就像沒了頭一樣,請夫人不要害怕。”
虛驚一跳。
這麼一解釋,三個女人慌慌的心窩總算不那麼跳了,可是卻不敢再向前走了。
要女人走上去看屍體,需要莫大的勇氣。
小健哥轉過了身,微微一笑,然後彬彬有禮表示歉意:“剛才隻顧捉賊了,一時忘記看望兩位夫人和丫頭了,還望恕罪。”
來者正是簡蔚花露水和憐兒,先前三人正在屋裡說笑,院裡突然鬨賊受驚不小,女人天生膽怯,竟蜷縮屋內沒有膽氣邁出房門一步。
此時,風波平息,三人這才顫顫巍巍走出來查探情況。來到人群間,誰料當先看到的就是水塘邊的一具好似無頭的屍體,更是嚇得心驚肉跳。
見小健哥搭話,簡蔚這才舒了口氣,拍拍胸道:“剛才聽到院裡鬨賊,可嚇死奴家了。”
小健哥走近前去,叮囑道:“害怕還走出屋來,以後家中遭賊,切記不要擅自出屋,剩下的事老公會處理好。”
簡蔚笑:“你這話都交代多少遍了,我和露露都聽你的,從不邁出房門半步,相信你能捉到賊。”
“是啊,小健子捉賊的能耐可不小,你看,都把賊逼到水塘裡淹死了。”花露水手牽憐兒走上前來,俏皮話也不知是不是誇獎。
小健哥睨一眼:“是不是老公被賊逼得跳塘淹死,你也高興?”
花露水竟拍手道:“好啊,老公如果被賊逼得跳水,我也跟著跳。”
小健哥目光有了一絲溫柔:“莫非,愛妾也想跟老公一起殉情?”
花露水反問:“乾嘛要跟你殉情?”
“那你跟老公跳水是何目的?”
花露水眨眨眼:“看誰先淹死啊。”
真叫人泄氣。
小健哥好泄氣:“賊妮子,明知老公的水性不如你。”
“嘻嘻。”
“你們兩個就知道沒正經,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身為正房太太兼大姐的簡蔚訓斥二人的話也不知說了多少遍。
守著一具屍體不正經說笑的確有些過分。
於是小健哥閉嘴了,目光轉向了花露水手裡牽著的憐兒。
小丫頭有點嚇傻了,緊緊偎依在花露水身邊,一對小眼不停地在地麵上的賊屍上瞄來瞄去,好像一輩子沒看過死人似的,每看一眼臉蛋都要變一次顏色,就算心裡明知害怕,還偏要看。
小健哥俯下身去,伸手摸了一把憐兒臉蛋:“丫頭,害怕嗎?”
憐兒隻是點頭,不說話。
“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閉上,這樣就不怕了。”
憐兒麵色惶惶,眼皮都不眨一下,就是不說話,看來真地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