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身後晶化。
年輕葉燼跟隨逃亡的人群躍入地鐵隧道,發現軌道早已被青銅齒輪取代
。當列車呼嘯而來時,車頭竟是放大版的108號培養艙,透過艙窗能看到機械子宮的神經中樞。
“上車!“某個全身結晶化的葉燼大喊。
他的聲波震碎隧道頂部的監控器,“去月球背麵!“列車在齒輪軌道上疾馳。
年輕葉燼看到窗外掠過不同時間線的地球:恐龍時代大陸板塊的青銅接縫、中世紀女巫審判時浮現的電路板紋路、二戰核爆中顯形的機械子宮輪廓...每個畫麵都在驗證那個可怕的猜想——地球從來都是活的。
當列車衝出地表時,月球已膨脹到占據半個天空。
環形山中的方碑群集體蘇醒,發射的光束在太空編織成囚籠。
年輕葉燼的鳳凰紋章突然發燙,他撕下結晶化的皮膚,露出下麵跳動著星雲的機械骨骼。
“歡迎參加畢業典禮。“方碑發出震蕩靈魂的嗡鳴。
所有逃亡的葉燼同時跪倒,他們的脊椎刺破皮膚,在空中組成巨大的青銅鑰匙,“現在,開啟終極真相。“
年輕葉燼將機械手臂插入鑰匙孔。月球表麵突然塌陷,露出內部直徑三百公裡的機械瞳孔。
當瞳孔聚焦地球時,蔚藍星球的外殼層層剝落,最後顯露出本質——那是顆跳動的青銅心臟,每根血管都連接著平行宇宙
。“認知即病毒,覺醒即瘟疫。“機械瞳孔的虹膜上浮現出獵手真身——那是所有葉燼的融合體,正在高維空間撕咬其他宇宙氣泡,“你已通過最終測試...“
年輕葉燼引爆機械骨骼。
爆炸產生的量子漣漪中,他看到了解決方案。
......
......
烈日將柏油路麵烤成粘稠的瀝青沼澤,扭曲的熱浪裡漂浮著人骨殘渣。
葉燼踩過一具半融化的防毒麵具,金屬部件在鞋底發出粘膩的撕扯聲。
他眯起被強光刺痛的眼睛,遠處地平線上,十三個佝僂身影正在分食某種大型生物的內臟。
突然蘇醒在這個世界已經一個月了。
一路流浪。
他三小時前發現的避難所已成煉獄。
龜裂的人工湖底躺著三十多具焦屍,他們蜷縮成胎兒般的姿勢,圍著一根鏽蝕的鋼管。
葉燼用軍刺撥開一具麵朝下的屍體,女人乾枯的臂彎裡掉出裹著鹽晶的繈褓。
嬰兒的眼皮突然顫動。
葉燼的軍刺快過本能,刀尖挑開那層薄薄的眼瞼。
虹膜裡爆開的血絲化作帶刺的觸須,在距離他手腕三厘米處被龍鱗截斷。變異的眼球滾落沙地,炸成一團幽藍的鬼火。
柏油沼澤忽然隆起鼓包。
六條覆蓋鱗甲的節肢破土而出,沙火蠍的螯鉗擦著葉燼的鼻尖掠過。
發梢傳來焦糊味,高溫讓空氣扭曲成晃動的波紋。蠍尾橫掃時帶起燃燒的瀝青,火蛇順著褲管攀上他的膝蓋。
葉燼跺碎腳邊頭骨。
腐爛的腦漿還未落地便蒸騰成霧氣,在他掌心凝成冰刃。
沙火蠍的第二對螯鉗夾來時,幽藍的刀鋒精準刺入甲殼縫隙。超低溫與岩漿碰撞的刹那,蒸汽爆炸掀翻了五噸重的巨獸。
這是一處極其炎熱的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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