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過來行禮:“見過大姑娘。”
“你們好大的膽啊,誰讓你們如此教壞我長房嫡子的?來人。”時君棠怒聲喊人。
巴朵帶著兩名護衛走了過來。
“將這兩人押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是。”
“大姑娘饒命,饒命啊——”小廝哭喊著。
金嬤嬤望著被拖走的兩人,低聲道:“大姑娘,這兩小廝方才的舉止,像是從象姑館出來的人。”
“象姑館?那是什麼地方?”
金嬤嬤低聲說了幾句,聽得時君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去查。”
“姑娘放心,這件事老身會上上下下的清查楚。”
時明琅一臉不舍得看著兩名小廝被拖下去:“長姐,他們陪了我兩年了,對我一直很好,你能不能彆打他們?”
“陪了你兩年?”小弟現在九歲,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時君棠隻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蹲下身與小弟平視:“告訴阿姐,這兩個小廝是誰送你的?”
長房不可能有這種不男不女的下人。
“是二叔家的哥哥送我的。長姐,他們教我跳舞,還教我怎麼取悅彆人,說隻要我學好了,大家都會喜歡我。長姐,你彆打他們,好不好?”
望著眼前清俊模樣的小弟,若好好教養,日後必是翩翩佳公子,但若他學了那些下作手段,整個人就廢了,時君棠忍下怒氣,儘量平靜地看著他:“明琅,你要記住了。你是時家長房的嫡子,根本不用去取悅彆人,隻有彆人揣度你的心意,趨奉你的喜好。”
“真的嗎?”
時君棠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堅定地告訴他:“你記住長姐一句,你站在這,就是規矩;你開口,就是道理。”
這便是雲州第一大族的實力。
時明琅似懂非懂,但點點頭,但從小到大,阿爹都讓他一定要聽長姐的話,他聽著就是了。
“時君蘭呢?她去哪了?”時君棠沒看見小妹。
“阿姐去學規矩了。”
“學規矩?跟誰?”
“和二房三房的幾位姐姐們。”
時君棠懷疑,二房三房的人有這麼好心會教時君蘭規矩?兩世下來,她也不覺這個小妹學了什麼規矩,反倒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模樣。
似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明琅,君蘭在哪學的規矩?帶阿姐去瞧瞧。”
時家作為雲州第一世族,立世三百餘載,出過兩任閣老宰相,舉子進士五十多位,皆在朝中擔綱要職。隻是這百年來,賢才漸少,再加上其餘氏族競爭厲害,隱有勢微之象,因此極為看重族中子弟教育,設了私塾棣華堂。
對於女子的教育亦不曾輕忽,臨水而建的蘭蕙軒便是讓族中女兒學習規矩禮儀之地,請了頗有聲望的兩位女先生教導。
時君棠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明琅會帶她去蘭蕙軒,結果是帶她來到了三房後麵的偏僻小園子,連個牌匾也沒有。
過了月洞門,聽得一嬤嬤的聲音傳來:“眼波要活、聲氣要軟......晨省需較主母早起一更,夜寐需待家主熟睡後更衣退出......這便是妾室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