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朵愣了下:“大姑娘,不帶回來嗎?”
“若他們有出息,往後便能助我管理家業,也是好的。”時君棠道。
小棗在旁嘀咕了句:“彆養了幾個白眼狼回來,到時對姑娘的家業又爭又搶的。”
時君棠笑了:“若他們能搶得過我,那是他們的本事。而我能壓得住他們,那說明我的本事比他們還要厲害,何懼之有啊?”
她倒希望繼母和明琅,君蘭有這樣的本事。
也省得她這樣一點點地教,累。
突然想到那天時明程說她矯情的話來。
“是人就有貪念,你沒有嗎?商人沒有範蠡經商的能耐,把巧取豪奪稱作高明的手段。文人懶得懸梁刺股寒窗苦讀,將鑽營逢迎稱為處世之道。這世上多數人的貪婪是越過了自己的本事的,就連普通百姓,去廟裡燒香拜佛,拜的都是自己的欲望。誰會去貪他自個本事內的東西啊?”
“時君棠,你那麼看不順眼二房三房,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讓他們心服口服,你想守好你的東西,就將他們伸過來的爪子都打折了,彆隻講這些有的沒的顯得那麼矯情。”
“世間人,都是這麼活著的。他們隻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路。若隻論對錯,隻顧臉皮,就會既看不慣世道,又改不了規矩,每天戾氣叢生,徒增煩惱。你明明懂,偏要問出這麼個蠢問題,不是矯情是什麼?”
人性這東西,她有,彆人自然也有。
隻有看清楚它,接受它,才能更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懂,可懂歸懂,真正看清也難。
接下來的幾天,風評果然好轉,整個雲州不少百姓都在說著時大姑娘賢德,體恤百姓,定會是位好族長之類的話。
而她跟時明程說請明德書院夫子來教學的事不過五天,第六日,書院真的派了位夫子下來。
這一事,整個雲州都震驚了。
都在想著這位時大姑娘到底有何能耐,竟然可以把明德書院的夫子請來教上幾個月的課。
而也是這一天,時君棠為時氏一門立下新規:“凡我時氏兒女,無論嫡庶,皆為同源骨血,無分彼此。即日起,學堂之門為所有子弟而開,共讀聖賢之書,同明處世之理。時氏之未來,非係於一人一身,而在於眾人之手。凡能為家族未來勠力同心、貢獻才智者,皆是我族俊傑,必得尊崇。兄弟姐妹之間,更當謹記血脈相連,以和睦為綱,以互助為要。內耗相爭者,兄弟鬩牆者,乃家族之蠹蟲,宗法堂前,絕無寬宥。”
時家嫡庶分開教育的規矩已經有了幾十年,庶女被嫁人做妾亦有不少,庶子更是隻知道吃喝玩樂,這一族規出現,當晚,姨娘們帶著庶女庶子都來到了蘅芷斬拜謝。
這事,就算有人反對,也不敢明著反對。
作為原配,得博個賢名。
作為父親,都是自個血脈,就算因妾室身份低微有所看輕,亦是希望子女能有所出息。
就在時明棠將族內的一應事都處理得差不多時,終於將視線又歸到了京都的時宥謙身上,她得給他撒個大網才行。
而他所有的門生的家世也被時康一一查了出來。
正當她翻閱著時,小棗匆匆進來:“大姑娘,趙晟的母親死了。”
“怎麼會死?”時君棠訝異,科考將至,若有至親亡故,趙晟就無法參加科考了,所以上一世,他母親定是好好地活著:“是沈瓊華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