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侍郎剛下馬車,下人就送來了一封信,他拆開一看,滿臉喜色:“果然是他,女兒啊,這個章洵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啊,他是明德書院院長的親傳弟子,說聽八歲的時候就拜入了門下。”
沈瓊華正想著另一個人,那個時家二公子,在聽到不是時家血脈被踢出時家族譜時,她還有些不敢相信,上一世沒這事啊,而且這個人總給她一種熟悉感。
聽到父親這麼說,道:“父親這下可是信了我的話?”
“信了。真是想不到,你能夢到這些,這是祖宗顯靈,入你夢來告訴爹爹避開這些災禍呢。”沈侍郎這會哪還有什麼不信,他現在是絲毫不懷疑這個章洵年紀輕輕就能進入內閣了,他早就獲得了皇帝的賞識,這幾年的秋試和春闈的題,書院舉薦他進六部共同議的題,足見實力啊。
“父親,那個時二公子好像最後出家了,女兒在奉國寺見到過他。”那個身著素衣,帶發修行的男子,她去敬香時,僅瞥見側影,卻莫名教人移不開眼。
從未見過那樣好看的出家人。
隻是,他周身透著一種寂滅之氣,眉目間不見悲喜,靜得像一口枯了千年的井。
可當那雙眼睛掠來時,又帶著一絲威壓,教人不敢貿然近前。
而今的他雖也疏離,眼角眉梢卻存著七分少年朝氣,輪廓也豐潤了許多,不像那會的削瘦,一時倒是沒認出來。
“他早已不是時家二公子,現在不過是個庶民,依附在時君棠裙下乞食,能有何出息。”沈侍郎聲線一變,透出精明的算計,“倒是那位章洵——女兒,此人乃麒麟之才,你須得設法嫁於他。”
“知道了,父親。”
時府。
時君棠請來了兩位大夫給莫名昏倒的章洵看病,結果都說沒事。
看著一直昏睡的章洵,真的沒事嗎?
昏睡中的章洵看見了一名身著素衣的男子,男子身形修長挺拔,他背對著他,負手麵立,看起來似乎是位帶發修行的居士,但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子上位者迫人的氣息。
直到男子突然轉身,竟是他自己,相比十八的他,這人年長許多,看起來有三十左右了。
“不要放手,記住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手。”他明明很近,聲音卻極遠。
畫麵一轉,章洵看見了一副木棺,無數僧人在旁邊念著什麼,還有幾位道人正畫著奇怪的符。
待他走近木棺,卻看見裡麵躺的人竟是棠兒時,猛地醒來。
一睜眼,看見棠兒正給他擦著額頭的汗。
時君棠望著突然被抓住的手,鬆了口氣:“你總算醒了。是做噩夢了嗎?”
見他隻盯著自己不說話,又問道:“是不是夢到我了?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呢。夢到我什麼了呀?”
章洵手微使勁,直接讓她跌進了他懷裡:“彆動,讓我抱一會兒。”
“你越發沒分寸了。”話雖如此說,時君棠卻讓他抱著,這家夥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其實挺孤單的。
“以後彆動不動說死的事。”
這麼點就嚇到他做噩夢了?時君棠發現這人膽有點小啊,點點頭:“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地活著,不會犯蠢的。”說到蠢,她一把掙開他的懷抱,坐起身看著他:“我現在心軟就是在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