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叔,君棠是年輕,但不是蠢。堂叔可要保管好放在暗匣裡的那幾本賬冊才好,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找到呢。”人家笑得親和,時君棠自然也是配上一副天真的表情。
時宥謙麵色一沉,她怎麼知道他有賬本,還放在暗匣裡?難道府上有她的眼線?皮笑肉不笑地道:“堂叔年紀大了,都有些聽不懂年輕人在講什麼。你那間宅子多年未住人了,住著未免不舒坦,要不住到堂叔家裡來,堂叔讓君月把她的院子讓出來給你住,可好?”
時君月一聽,心裡頓時很不愉悅,她真不明白這個時君棠對父親母親如此不敬,為何爹娘還對她如此掏心掏肺的。
“不必了。我擔心被害。”
“君棠,鋒芒太露,容易出事啊。”
“幾位族老常說我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欣賞的也是我這一點,所以才讓我做了族長。是了,我既是族長,三堂叔往後說話,還是要多注意分寸為好。”
“你。”時宥謙向來好脾氣,今日還真被這個後輩給氣著了,暗自深吸了口氣,甩袖走人。
三人一走,小棗在旁擔心地道:“大姑娘,咱們這般惹怒他,婢子擔心這時大人會對你不利啊。”
章洵笑了笑:“不惹怒他,怎麼引起他的懷疑?不懷疑,他就不會去看暗匣裡的賬本,你家姑娘也就無從知道這暗匣放在哪裡。”
時君棠沒想到自個的算計被他看穿了,對著小棗吩咐:“讓時康這幾天盯著他。”
“是。”
沈家姑娘出了這樣的事,時君棠原本以為沈侍郎怕是要早早地散了宴會,沒想到竟然還在園中像是沒什麼事般的應酬。
而劉瑾則和幾位學子談著什麼。
就在她尋思著讓章洵叫上清晏王一塊離開時,突聽前方一老者一直盯著劉瑾瞧,下一刻,跪到了他麵前:“草民高誌學見過清晏王。”
清晏王三個字,讓當場的眾人都愣了下。
沈侍郎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劉瑾:“清晏王?高大師,他叫章洵。”
“草民不會看錯。十年前,草民有幸進宮教過幾位小皇子書畫,眼前這位便是清晏王。”老者道。
此老者是大叢有名的書畫大家。
一聽這話,眾人趕緊下跪拜見王爺。
“都起來吧。”劉瑾正嗑著瓜子,笑笑道:“真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人能認識本王。”
不遠處,沈瓊華正被母親訓著,一個勁地掉著眼淚。
“你當以為世間男兒皆是那種見了美色就走不動道的人嗎?你使出這般手段,縱然勉強嫁了過去,他又豈會真心敬你、愛你?”沈母失望地看著這個女兒,明明是她一手教養長大的孩子,為何做事卻這麼糊塗,恍惚間,丈夫平日那些算計鑽營的模樣竟與女兒重疊在一處,哽咽道:“做人立世,唯有心正,路才能走得長遠啊。”
“母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啊?我如今這模樣被撞見,以後該怎麼辦啊?”
沈瓊華正說著,一名嬤嬤走了過來:“夫人,姑娘,那位章洵公子並不是什麼叫章洵,而是清晏王劉瑾。”
母女倆都愣住。
“不可能。”沈瓊華不信:“他怎麼可能是清晏王?”
“千真萬確,那位高名士十年前曾進過宮教幾位小皇子作畫,因此認了出來。”嬤嬤道:“王爺也承認了,他就是清晏王。”
沈瓊華愣住,清晏王,那是以後的皇帝啊,他......那章洵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