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洵指尖掠過賬簿紙頁,眸光微沉:“一年十萬兩銀子竟然牽連了這麼多人。你是要自己對付他,還是想利用清晏王的手除去他?”
“我不想弄臟了自己的手,但這個仇,我要自己報。”
“好。春闈結束之後,你就會知道該怎麼做了。”
時君棠點點頭,見章洵正含笑地看著自己:“怎麼了?”
“以往,你可不會求助我。”章洵也沒想到棠兒會把這些東西直接給他瞧,這說明她現在是信任他的。
“你值得我相信。”時君棠知道自己的弱點是重感情,有時寧可相信情感也不願相信證據,不過這一世改了很多。
她不能因為上一世被相信的人背叛和傷害,就去否定每一個人。
彆人傷害過她,她的封閉其實是在再次傷害自己。
她不會拿彆人的錯來懲罰自己的。
還是得看具體事件,分析利弊。
“棠兒,我絕不負你。”章洵的眸色是天生的清冷,但隻有這般近距離地看著時,會看出一絲纏綿與深情。
這話聽著,很怪啊。時君棠刻意冷淡地道:“往後,我想招個入贅的。”
“這樣啊?那以後旁人豈不得稱呼我時章氏?”
時君棠:“......”臉皮要不要這麼厚:“彆多想,這裡可沒你什麼事。”
火兒和小棗在一旁撲哧一笑,其實大姑娘要是真能嫁給二公子也挺好的,知根知底,也就不用擔心有的沒的了。
因著章洵是最後三日的監試官,吃睡都在朝廷準備的官舍中。
而時君棠也難得的輕鬆一下,便讓小棗尋了幾樣京都的美食。
正當她的馬車來到京都最為繁華的酒樓時,一道淬著冷意的聲音傳來:“時君棠。”
時君堂望去,竟是沈瓊華,微訝,不過數日未見,這位素來以溫婉端莊聞名的沈大姑娘竟像換了個人,麵容清減不說,眉宇間更凝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戾氣,像一塊美玉裂了縫,教人不願親近。
她身後跟著兩名嬤嬤和一名貼身婢子則是緊張地看著她,似乎怕她做出什麼有損顏麵的事來。
“沈大姑娘找我何事?”時君棠神色疏淡。
沈瓊華卻不答,隻徑直朝酒樓走去:“自是有事。”
時君棠是想著坐一個二樓靠街的位置,既能看風景,也能品美食,結果沈大姑娘財大氣粗,直接進了包廂。
“時明程就是章洵,是不是?”自父親查實此事那日起,沈瓊華幾乎要瘋。
時君棠點點頭:“我這位二堂弟確實給自己新取了個名字,叫章洵。”看來他們是查到了。
“他是明德書院院長唯一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