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朵:“......”
火兒嘀咕了句:“姑娘可真無情。”
時君棠點點頭,很是慚愧:“確實啊。再說,我也不好在方才就堅定地拒絕吧,那不是打了鬱大姑娘臉麵?先拖著吧。”
今天解決不了,不代表明天解決不了。
她解決不了,不代表沒人能解決。
總之,先不鬨僵,再計劃。
鬨僵是最為下下策。
時家馬車離開後,鬱含煙也從園子裡出來準備回府,望著時家馬車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這個時君棠……倒有幾分意思。”
“姑娘不惱她方才那般言語鋒利,寸步不讓?”
鬱含煙眸中掠過一絲欣賞:“伶牙俐齒之人多見,可能夠句句藏鋒、字字有底,既不失體麵,又寸土不讓的,還是挺難得的。”
“姑娘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原先我以為她心存妄念,欲與我爭那位置。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鬱含煙想到方才這個女人聽到‘鬱家也必備厚禮相謝。’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灼灼光華。
那是野心。
她也有野心,所以知道懷揣野心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那是不惜掙脫萬千桎梏,也要孤身赴路的決絕。
雨勢未歇,綿密的雨簾將京都長街籠罩在一片氤氳水色之中。
時君棠回到時府時,小棗早已在門廊下翹首以待,一見主子下車,她急忙撐傘迎上,語氣裡帶著難掩的憤懣:“大姑娘,您可算回來了!幾位宗主在花廳候了多時,極是不耐煩,說了好些混賬話……婢子在一旁聽著,心口都堵得發慌。”
回到主屋,時君棠由火兒伺候著脫下沾了潮氣的外裳,換上常服,神色平靜無波:“他們從未真心認過我這位族長,自然談不上什麼尊重。”
“我們時家的事,關他們什麼事?”
“人活於世,誰不被規矩方圓束縛著?目光拘於時家,時家便是個圈子;放眼雲州,雲州又成一方天地;倘若再將目光放遠,縱觀整個大叢,這天下,便是一盤人人皆在其中的棋局。”時君棠對鏡簪上一支素雅卻不失威儀的玉簪,鏡中映出她沉靜如水的麵容:“而這世間的規矩,男人用得,女人同樣用得。就看誰更懂得如何執子布局罷了。”
火兒與小棗互望了眼,她們好像能懂一些。
巴朵在旁淡淡一笑,不管姑娘做什麼,她們跟著就行。
“小棗,帶上我昨天準備好的東西。”
“是。”
正廳。
時二叔和時三叔陪著王氏,李氏,仇氏喝著茶。
“你們二位可真是好氣性,竟容一個小女子將族長之位輕易奪了去。”李氏宗主搖頭嗤笑,語帶譏諷,“真是平白折了咱們男子的顏麵。”
“婦人者,終不堪大任啊。”
“各州的人說起時氏,誰不笑話啊?依我之見,二爺和三爺還是早做決斷,將族長之位歸複正統,重整門楣。”